,小暖見到他忙問:“醫生跟你說了些什麼?”
夏夜看上去很頹廢,這跟他以往對任何事都不在乎,也不會被任何事擊垮的硬朗形象迥然不同。
他用手撐住額頭遮住自己的臉,流露出一種無能為力的無可奈何:“醫生說唐糖的腦瘤不能再拖了,必須在三十天內動手術。可是,她現在正處於病情活躍期,免疫系統隨時崩潰,如果手術,百分之百過不了抗感染那一關,可是不做手術,腦子裡的血管爆裂一樣是個死字。這一次,她……可能真的在劫難逃了。”
小暖聽完,如傻了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夏夜象押寶一樣,把所有的希望都押注在小暖身上:“這次唐糖能不能逃過鬼門關全靠你了。”
小暖失神的眸子忽然變得堅定頑強:“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唐糖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
夏夜暗暗鬆了口氣,但很奇怪的,他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開心,隱隱的,他的心裡掠過一絲愧疚。
只在醫院待了一個晚上,小暖和唐糖就都出了院,因為外婆的喪事他們必須參加。
小暖還好,在醫院解了身上的毒後只剩下皮外傷,他身體好,那些被狗咬傷的地方很快癒合長出新的面板,連疤痕也沒有留下。
唐糖看起來很差,不僅氣色差,連精神也相當的萎靡,每日裡除了哭還是哭。
直到送外婆上山之後她才稍稍地止住了眼淚,迫不得已接受了外婆已經過世了這一殘酷的事實。
送外婆上山後的那一天,唐糖特意在外婆家裡坐了好幾個時辰,小暖一直靜靜地陪在她身邊,看著她一頁一頁地翻看外婆珍藏的那些照片。
那些發黃的照片是唐糖並不熟悉的記憶,可是,這些照片卻承載著住在這裡的人曾有過的幸福。
唐糖邊看邊無聲的掉眼淚。
直到看到最後一張,直到合上相簿,她終於止住了哭。
她找了一條紅色熒光的絲帶系在桂花樹上,對身邊的小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特別叫人心酸。
“我把這條絲帶掛在這裡,紅色搶眼,如果媽媽回來一定容易看見。小暖,你給我拍張照,如果媽媽找來了,而我正好不在,你把照片給媽媽看,告訴媽媽,我一直在這裡等著她,在桂花落盡的季節,在桂花盛開的季節。”
小暖聽出了她話裡的不祥,心裡痠痛,卻故意生氣地說:“什麼叫媽媽回來了你不在!為什麼只給媽媽看你的照片而不是你本人?”
唐糖白了他一眼,不滿的說:“不幫就算了,幹嘛那麼多廢話!”
她掏出手機站在桂花樹下自拍。
好巧不巧,一陣秋風過,桂花簌簌地直落。
小暖隔著桂花雨看唐糖,就象隔著一層輕紗一樣,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卻模糊的如同遠在在天涯,他的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唐糖拍完照,夏夜來接她回去,走的時候唐糖回眸對小暖笑了一下,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那笑好似訣別,痛楚得大腦有些混亂,眼睜睜地看著唐糖纖瘦的背影從他視線裡消失。
等他反應過來追出去時,他已看不到唐糖和夏夜的身影了,心裡悵然若失,忍了半天的眼淚嘩的一下翻湧而出。
我的好姑娘,我多想和你並肩少年過,老去紅塵裡,只是,我恐怕要失約了!
自從失去外婆後,唐糖對小暖更加依戀了,那種想和心愛的人分分秒秒在一起彼此珍惜的願望越來越強烈,和媽媽和外婆相處的時光太短暫,這已成了她心裡無法癒合的傷痛,她不想回憶起小暖時也是這般遺憾這般痛,但是因為害羞她開不了這個口。
於是,她在qq上給小暖的留言多了起來,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小暖的回覆不像以前那麼及時,給她的感覺好像回覆她特別勉為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