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清冷光亮,映照著地上皚皚白雪,身後莽莽山原。
此刻風消雪停,萬籟俱寂,耳邊只有人腳踏在雪地上的窸窣聲響,桑柔看著前方長身玉立的男子,心頭沉重。
在馬車上,她問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為何不殺她,反而還竭力保護她。
而他卻只是淡淡地說:“你折損了我三千精銳,我總得在你身上討些什麼回來才划算。不過,你一不能上陣殺敵,二不能下廚做飯……”顧珩捲起手中的書冊,對著額頭輕敲了兩下,作苦惱思索狀,過會兒才說,“我回齊國不久,府中冷清,身邊也沒個貼心的隨侍,你方才這包紮功夫還過得去,不如就先將就著讓你頂一段時日。姬科既然能看得上你,想必你琴技也該不錯。那閒暇時還能賞月聽曲兒,以解乏悶。”
這樣的答案如何讓人也無法信服,但顧珩卻一派認真說事的模樣,她無法駁辯,也不能夠追問深究。
又問及幾日前河關城一戰,顧珩倒是沒有遮掩,跟她一一說明。
早在齊國派兵北上的時候就兵分四路,大隊紮營北河南岸,另派兩隊精兵分別包抄河關城東西兩面,與此同時,特派親信帶著厚禮直接秘密前往樓國國度,與樓國太子會晤。
姬科雖早有歸隱之心,但卻仍舊受樓國國主厚待,不僅授予兵權,甚至將過往都封給太子的左屠耆王稱號給了他。樓國太子本對姬科有戒備之心,此時藉由齊國之力除去他,不過順水推舟,坐收漁利。故而遲遲不見援兵。
那晚齊國奇兵突降,姬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再聯絡符山源川的戰役,桑柔細思後驚覺,顧珩智謀果非她所能堪破。
大張旗鼓北上攻樓國打河關,或許不過是個幌子,以招天下人的目光,而實際上,他們真正的主力在南方。
符山源川兩地本是齊國領地,之前被申國趁亂侵佔,兩國為爭搶這塊土地,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年,一直未有結果。
其實顧珩原本的目的在此。怪不得,那日他們偷襲,齊軍只出了寥寥三千軍士,傳說的十萬大軍,不過只是個幌子,真正的主力軍一直在南方。
桑柔冒膽將心中想法說與顧珩求證,他點頭承認,又說了這樣一句讓人尋味的話:“這些不過是眼前所能看到的利得。”
那就是說,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長久謀算。
桑柔想這個人真是不能惹,只可結交,不可結仇,不然連自己是怎麼死都不知道。她開玩笑似地說:“太子將這些盡數說與我聽,桑柔畢竟也曾受過姬科的恩惠,雖相處不久,但終歸有感情在,便不怕我伺機替他報仇嗎?”
顧珩卻忽然一臉正色地看著她說:“那你會嗎?殺了我,替他報仇?”
他忽來的認真讓桑柔有些始料不及,但不及她回答,顧珩已經收回了視線,放在自己手中的書冊上,長指微動,書頁輕飄飄翻過一張。
他說:“雖然我不願過問,但是不意味我一無所知。桑柔,你遠來北狄,不要告訴我是為了遊山玩水?而你入姬科府中,究竟幾分是情勢所逼,幾分是另有所圖,我且不計較。但就如今情勢而言,你已經失了姬科這個靠山,不如趁機抓住我,或許我高興了,便可以助你完成心中所願。”
11。疑是故人來(11) 有個故人,他……喜歡喝茶
疑是故人來(11):有個故人,他……喜歡喝茶
桑柔卻猶自皺眉,搖了搖頭,繼續說:“不對……其實,對付你的人或許根本沒有在山谷兩壁做手腳,真正設下埋伏的是你們自己。他們出動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不在少數,明顯是想在你進ru山谷前將你斃命,而後只要稍稍佈置一下,就可以偽裝你意外身死的假象。所以在你帶著我進ru山谷狹道的時候,他們才毫無戒備,一起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