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很糾結,如果讓陸程頤回陸家看一次,這的確是個好時機。
但是他還沒有想好理由面對這尷尬的場景。
而且,當初是他讓陸程頤離開,現在又巴巴地讓人家回陸家,這實在有些打臉。
再其次,如果接近陸程頤就意味著他又要時刻想著怎麼維持反派人設,那一直不是個輕鬆的任務。
「喂,怎麼不說話?你這性格怎麼萬年不變,真是無趣。」
方夜終於開了口,微笑地詢問:「甄總,不知道你兒子現在住不住在甄家呢?」
「不住,但偶爾去會回去看看。」
甄又川飛快地回答,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說到這我就很糾結,雖然你給我養兒子讓我輕鬆了十幾年,但這小子卻染了你的惡習,雖然在公司裡侃侃而談、風生水起,到家裡卻話少得跟個瘟豬似的。」
「我爸媽還寵得跟自己親孫子似的,實在是不知道可愛在哪裡。」
「他本來就是你父母的親孫子。」
方夜不自覺地彎起眼,陸程頤的確是有這種能夠吸引身邊所有人的魅力,無論男女老少。
看來在甄家並沒有受到苛待,這讓方夜放心不少。
甄又川看到他眉眼間染上笑意,不由得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
陸清牧平日總是一副別人欠了他800萬的表情,笑的時候也是皮笑肉不笑,沒有絲毫情趣可言。
現在這樣,清冷的眉目,突然因為那點點笑意染上生動,甚至是艷色。
真的是勾人。
他嚥了下口水,忍不住開口:「我說你要是不結婚,要不真的跟我試試?」
方夜眯起眼睛,春色退化為冰渣:「甄總,請你圓潤地滾開。」
方夜早早離了席等在出口處,他最終還是決定和陸程頤見個面。
陸續離場的人要不向他投來一個奇怪的眼光,要不就是有點相熟,找他打個招呼再離開。
方夜不厭其煩地應付了一大半人,才把陸程頤等到。
陸程頤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容優雅地走出來,舉止都不復少年人的魯莽,而是透著成年男性的魅力和穩重。
加上皮囊上乘,相當奪人眼球。
禮貌又紳士,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在禮儀小姐的指引下朝著方夜所在的出口走來。
方夜的心跳有一瞬的加快,他突然猶豫起來,現在和陸程頤搭話是不是合適。
心裡還在猶豫,腳下想要逃跑的動作卻暴露了他的逃避。
可是陸程頤的聲音已經從背後傳過來:
「這不是,陸、總嗎?」
男人的視線有如實質般穿過來,方夜脊背繃直,身體的動作驟然停住。
陸程頤走到他面前,漆黑的眼眸神色不明,情緒莫辨,聲音倒是一貫的沉穩:
「陸總,這是在等誰嗎?」
男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陽光,落下一片陰影。
方夜逆著光微揚起頭看向陸程頤,似乎已沒了剛剛的慌張:
「我在等你。」
午後的陽光有些炙熱,方夜偏過頭去繼續說:「有時間嗎?請你喝杯下午茶。」
周圍還是喧囂一片,兩人之間的空氣驟然平靜了下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你說陸爺爺生病了,還想我想得茶飯不思,病情惡化,十分強烈地希望我回陸家看病?」
「是的。」
方夜表情認真,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心裡的小人已經沒出息地跪在陸詠面前,瘋狂地乞求原諒。
兩個人坐在咖啡廳裡,陸程頤點了一杯美式咖啡,方夜很不喜歡苦味,點了一杯紅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