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面上露出深思的神色,似乎真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 桑擰月見狀就氣笑了,“你出去吧,今天我不想看見你,你讓素心進來伺候。” 素錦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姑娘,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您能把我趕出房門,難道還能一而再的把施阿婆趕出去?大家都在一個大宅門裡住著,關係鬧得太僵了總歸不好看。” 桑擰月就道,“那我也不準備再嫁。” “姑娘……” “別說了,下次施阿婆過來,你想辦法把她拖住就是。一次兩次的,施阿婆不是傻的,總能看明白咱們的意思。” 緩了片刻又說,“素錦,你說嫁人有什麼好?要在別人家伏低做小,事事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就連上桌吃飯都不成,甚至要吃別人剩下的。之前為了所謂‘名聲’,我不能不嫁,可如今我又自由了,我嘗過婚姻的苦,若我還矇頭扎進去,那我不是憨就是傻。” “可我不憨也不傻,我對我之後的生活有明確的安排。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嫁人,我就守著清兒。供他讀書科舉,等他成材成親了,不需要我了,我就買個莊子,帶著你和素心與奶孃搬出去住。那樣我們不是更快活?” 素錦見姑娘面上一片鄭重,就知道姑娘不是開玩笑的。不過話說回來,怕是任誰有那麼一段失敗又窒息的婚姻,都不想再嫁人。 嫁人確實沒什麼好,遠不如自己當家做主自在。 姑娘說的對,是她這幾日被施阿婆的甜言蜜語迷了魂兒,是她著相了。 素錦不再多說什麼,只給姑娘重新送了茶水來,便下去了。 之後兩天,施阿婆再登門,果然遭到素錦阻攔。不是說桑擰月在為去世的父母抄寫經書,就是在教導弟弟功課,總之就是施阿婆來的不巧,姑娘一時半會脫不了身。 施阿婆也不是蠢人,相反她一個早年守寡的老婆子,能把兒子拉拔這麼大,還供她讀書科舉,施阿婆本身也不是一般人。 她孃家是做生意的,施阿婆很有幾分經商天賦,喪夫後,她在孃家的幫襯下開了專賣針織女紅的鋪子。為此雖然沒掙來大家業,但也從沒有缺過衣食。 直至兒子上京參加春闈,她不放心便賣了鋪子陪著前來。熟料兒子雖落榜,卻被武安侯看重招為門客,她也就沒有再行商賈之事,以免落了兒子的顏面。 可即便不再做買賣,但早年練就的眼力見還在。施阿婆察言觀色也有一手,這麼兩次下來,就有點明白桑擰月的意思了。 她沒說什麼,依舊笑呵呵的帶著小孫女回了清竹園。但等關上房門,施阿婆臉上的神色就落了下來。 菊兒本就膽小瑟縮,一見祖母冷臉,更是嚇得什麼似的。施阿婆心中不喜,可這到底是自家孫女,身上流著施家的血脈,且這孩子也當真可憐。 施阿婆便輕輕拍了拍小孫女的頭,說她,“去玩吧,去你房裡做針線也行。” 菊兒喜不自勝,她看出祖母是真要打發她離開,便忙不迭點頭跑遠了。 施阿婆見狀,一邊嘆孫女上不得檯面,一邊又為今天的事情煩憂。 說實話,施阿婆早在桑擰月進武安侯府時,就有意聘她做兒媳婦了。 可別小看侯府這些小道訊息的流傳速度,那真是東邊打個噴嚏,西邊的人一炷香後就能知道的。 也是因此,在桑擰月進府當天,施阿婆就知道,三夫人那位嫡親的表妹大歸了。 至於大歸為什麼不是回三夫人的孃家,而是來了武安侯府,這也是有原因的——三夫人的孃家太遠了。 而據說,這位桑姑娘不僅容貌姣好,脾性柔和,她還識文斷字,秉性善良。 施阿婆當時就動了心思,想借由桑擰月這步棋,和武安侯府有更深的牽扯。 拐著彎的姻親也是姻親麼,和侯府三房成了至親,那在侯爺面前就不一樣了,侯爺之後又豈會不重用兒子,不為兒子的仕途費心費神? 正是存著這樣的心思,施阿婆才四處打探桑擰月的情況。可惜桑擰月住進薔薇苑後就沒出來過。 她倒是也去後院給老夫人請安,可這位姑娘也當真能坐得住,竟是從未踏足過前院一步。 就在施阿婆苦惱沒辦法見到桑擰月本人時,老天爺送來了好機會——桑擰月一行人竟是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