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似的在他的頭髮中搜摸了一下,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銅管,擰開一看,立時愣住了。
那紙條上的字型有些歪歪扭扭的,絕對說不上好看,可是他一見就知道是誰寫的。
他沉默著看完,命令手下放開那個跟蹤的人,小聲的問著:“勞煩帶我去見你家門主。”
那人站起身揉了揉脖頸,方才不太情願的給他們帶路。那個年輕人本來要表示懷疑,卻被少年難得嚴肅的神情打斷。
“你們去老地方等著,我一個人去即可,如果兩個時辰回不來,就按照原計劃進行,明白嗎?”
少年安排好了一切,方才跟著那名跟蹤的人一路而去。
兩個人沉默不言的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那名使者忽然站住,然後對著他恭敬道:“我家主子就在這道坡後,大人可以一個人去見她。”
少年向那人道了謝,目送著那人在雜草叢退了下去。他手上握緊了劍柄,警惕的翻過了山坡。
有些寬敞的小河邊,一棵已經乾枯的樹上停著一隻烏鴉。樹下一輛馬車被布幔遮的嚴嚴實實。
他有點緊張,口裡發乾,走到馬車的近前,顫抖著伸出了手想要掀開卻又不敢。
一隻素白的玉手伸了出來,簾子也被掀起,露出一張傾城絕色的臉來。
“宇兒,你長得這般大了。”心梓開了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逆光打在他身上暈出一道光華,竟然和辰軒如此的相似。
她欲伸手摸摸他的臉,然而又像是不敢似的縮了回來,他終究不是辰軒,倒更像是他的影子。
聞辰宇只覺得喉嚨被哽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半響他才想起來,走過去緊緊地抱起她不願鬆手。
“阿姐,阿姐……”他向小時候一樣把頭湊在她脖頸,小聲的呢喃。
心梓摸了摸他的頭,微微的笑了起來:“都長多大了,還膩人,被你哥看見非笑話不可。”
聽見這話,辰宇立刻興奮地抬起頭盯著她,“阿姐,你什麼時候把人帶走的?”
“在你這傻小子燒牢房的時候,本來我想的是派人硬闖進去,沒想到被你這一攪合,渾水摸魚就把人帶出來了,現在九成已經到了影門最隱蔽的地方了吧。”
“我發現你的人,就叫人去跟著也好有個照應。”
聞辰宇放開她,一手扯過馬車的韁繩,笑道:“阿姐,我們現在馬上就去找大哥。”
他在前邊趕著車,頭還不老實的直往後看,邊看邊讚歎道:“阿姐,你現在越來越漂亮了。”
心梓笑著在他後背上戳了戳,低聲道:“好好趕車,別耍貧!”
再見到辰軒的時候,心梓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形,她小心的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臉,動作小心的像是怕吵醒了他。
床榻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身體瘦弱的彷彿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昏沉著不願意醒過來。撥開散亂的頭髮,模糊的五官消瘦的臉龐依稀還是辰軒的模樣。
她輕輕的揭開了他身上穿著的不太完整的衣服,越往下看就越是心驚。
慘白的身體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到處都是鞭痕棍痕還有不知名的刑具留下的印記,一條腿還在向外滲著鮮血。
她強忍住眼中洶湧而出的眼淚,拿乾淨的布帕替他擦淨傷口上的血汙,然後小心的上了一些傷藥。
上著上著終於忍不住別過頭去,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就是不肯流下來。辰宇咬著牙從她手裡取過藥瓶,繼續小心的上藥。
他的手有些重了,碰到辰軒的傷處,昏睡中的他一陣痙攣,而後又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平靜下來。
辰宇的表情越來越扭曲,他忽然覺得剛才根本就不該一刀剁了嶽撫松,真該把他碎屍萬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