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己的穩重自持似乎也只有在面對閔婧時都土崩瓦解,就像是一個等待著得到糖果的孩子,而那個糖果就是閔婧……
晚上整七點一通電話是兩人間每晚的必修功課,有時候會煲電話粥,有時候遇到他有任務,便一兩句話匆匆結束通話,但是卻沒有哪一天中斷過打電話。
“吃過飯了嗎?”
關切的話語裡,難掩的是她聲線中夾帶的疲倦,但似乎她有意地不願讓他聽出她的勞累,故作輕快的語調讓他微蹙眉心,眸中的心疼是那樣的顯而易見。
他知道閔婧在放棄了繪畫後,兜兜轉轉了一圈,最終還是答應閔志海的請求,在不久的將來接管閔氏,成為新一任的董事長,如今,她需要做的就是透過歷練增加公司管理的經驗知識,為以後做鋪路。
“很累嗎?那就早點休息吧!”
本來打算說的到最後都化為一句對她的關心,因為他腦子裡除了她疲倦地躺在床頭,上下眼皮打著架,還要接聽他的電話的模樣,不忍再讓她這麼苦撐著,便催著她去睡覺。
如果現在有人出來,看到他們這位笑面虎教官那溫柔得似要擰出水來的眼神,一定會將這震驚的訊息通告整個連乃至整個營。
這兩個月的相處,誰不知道陸教官對待手下兵的嚴厲,套用某位被陸少帆訓練得無語凝噎計程車兵的話,他那被分派進了奧斯維辛集中營,當然,這種說話也是以訛傳訛後的結果,至於真相【書香門第】如何,還待於進一步的考察。
但陸少帆那練兵雷厲風行的手段卻是毋庸置疑的,不說那些歸陸少帆管的兵,單是那些個看過他訓練士兵的隔壁排的兵,都望而生畏,最後總結出一句高度囊括陸教官練兵特色的宣傳詞:
在陸教官的英明領導下,八卦,懶散沒了,體力更加強魄了,自信由內而外!
因此還有不少新進的特種兵人選,因為聽到老兵們這般聲淚俱下的誇讚,果斷地捲起鋪蓋,躺到了政委辦公室門口,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不怕死地趴著政委的褲腿,囔道:
“乃要讓俺去陸魔鬼排裡,俺就……俺就……”
“你就怎麼樣?嗯?”
新兵強健的身體一顫,只覺一道陰風在背後吹起,聽著那溫潤和善的詢問聲,緊張地一咽口水,黝黑的臉上神色千變萬化,最後鬆開了政委的褲子,閉著眼豁出去的吼道:
“俺就會一輩子牢記乃的大恩大德!”
如今這樣,望著月亮,淡淡地笑著,眉裡眼見盡是深情而溫柔的情思,這樣和藹可親的陸教官,著實的罕見,或者說,簡直是駭人聽聞!
在特種兵營裡,陸少帆是什麼,那是披著羊皮的狼,前一刻還對你如同春天般溫暖地一笑,下一刻迎接你的可能就是嚴冬般冷酷的訓練,哪會像現在這樣單純地露出笑容。
“怎麼?沒什麼話對我說了嗎?”
“有啊,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境似乎更加美好!”
電話那頭的閔婧卻未有結束通話電話的意思,忽然發出清悅的笑聲,也讓陸少帆在這裡習慣了清冷的眸光瞬間被暖暖的笑意取代,眯眼看著皎潔的月亮,笑容加深,露出潔白的牙齒,更加明顯地看出,他的面板黑了不少。
他是想念她的,無時無刻不再想念,還有他們的孩子,剛出生幾天他便跟了援藏幹部的隊伍來了西部,從某種程度上講,對她們母子他的心靈深處,還是有隱約的歉意。
當一個女人願意為你生下你們的孩子,她該放棄的很多,尤其在她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回憶起病房裡,閔婧低眸凝望著熟睡的孩子時,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母性,陸少帆的心臟便被幸福填滿。
“阿確拉噶!”
古怪的藏於出自他的口,安靜的夜晚,能聽到電話裡彼此清晰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