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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景宗皇帝只需再找一條狗就可以了。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權術吧。
是的,這一切郭寶忠都已經看清楚了,他能從一介清寒,奮鬥到今日的三品高位,這本身就說明,他的見識絕對不差。
正因為看清楚了,所以他不甘心,他對他將要面對的命運不甘心,他一直兢兢業業,為大齊帝國的治安操碎了心,他希望景宗皇帝能夠看見他的辛勞,最後大發惻隱之心,不要把他拋棄,不要把他真的當成狗一樣,無情斬殺。
似乎,景宗皇帝對他越來越滿意了,似乎,悲慘的命運已經離他遠去,就在悄悄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這場震驚天下的大齊帝國第一血案出現了。
案件的調查陷入了泥潭,而景宗皇帝又不斷的下旨催逼,這時候,郭寶忠便知道,他悲慘的命運最終還是沒有改變,景宗皇帝要讓他這條狗,最後一次撲出去咬人。
然後,他定然便會被無情拋棄。
事情明擺著呢,在這起血案的背後,是門閥豪族,景宗皇帝希望自己把那個兇手找出來,午門斬首,以此向天下門閥豪族們,昭示天子的威嚴,然後便會把自己殺了,來平熄門閥豪族們的反彈。
曾經,郭寶忠希望,能夠把都衛軍統領年達,和禁衛軍總統領尉遲勇拉上,共同來分擔這份罪責。
但,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年達藉口軍務繁忙,再也不肯來廷尉府議事,尉遲勇呢,也許為了向他的部下顯示,他仍然關心這件案子,每三天都會來廷尉府一次,但消極怠工的樣子很是明顯,並不詢問案情進展,更多的時候,則是在大廳之上閉目養神,有如雕像。
景宗皇帝給出的一月期限,轉眼就過去了,案情卻毫無進展,太和殿上,景宗皇帝再次大發雷霆,都衛軍統領年達、禁衛軍總統領尉遲勇被罵得狗血噴頭,而作為此案的主要負責人__廷尉郭寶忠,被拉出太和殿外,當場脫褲重責十板。
是脫褲重責啊,斯文掃地,連最後一絲體面也不再給留存了。
同時景宗皇帝還冷冷的宣佈:如果下一個月還不能破案,便重責二十,每過一個月,加十板,什麼時候破案,什麼時候免除責罰,如果一直不能破案,打死了算。
郭寶忠知道,景宗皇帝這是把他往死裡面逼呢。
當他被宿衛拖下去重責時,那些環立在太和殿上的王公大臣,沒有一個站出來為他求情的,他們看著自己,或漫不在乎,或喜笑顏開,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這些人,更希望自己死呢,更希望這樁血案,變成無頭公案,隨著歲月的沉積,化為不再被人記起的塵埃。
在那一瞬間,郭寶忠心中,升騰而起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滔天恨意,他恨的不是景宗皇帝,因為,景宗皇帝畢竟對他有知遇之恩,使他從一介寒士,變成了三品大員,再說了,雨露雷霆,皆是君恩,他恨的是這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卻禍國殃民的王公大臣,門閥權貴。
他更恨的是這場血案的主謀者,那個倖免與難的禁衛軍士卒__趙坤__口中,所說的那名權貴子弟,他發著毒誓,一定要把這名少年首領繩之與法,要讓這名權貴子弟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天下朝,郭寶忠是被下屬扶著走下太和殿的,接他的馬車在車廂中,鋪了兩層厚被,但他仍然感覺回廷尉府的路,修的實在是差勁,分明是豆腐渣工程,負責修這段路的路正定然貪汙受賄了,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查。
郭寶忠回到廷尉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所有的下屬都召集起來,當堂立下規矩。
“皇上給我一個月的期限,我便給你們二十天,皇上打我十板子,我便打你們二十板子,在皇上打死我之前,我就先把你們這幫沒用的東西打死。”
“所以說,如果破案,大家都好,如果不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