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冷脆的聲音響起:“眾卿不要爭吵,待哀家先問問他再說。”
“陸恆,你為何不下跪參拜?”
陸恆朗聲答道:“稟娘娘,不是臣不跪拜,而是太祖皇帝不讓臣跪拜。”
“譁”
喧囂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可比剛才的聲響更加大了,就連那些剛才的觀望者,在此刻,也加入了斥責陸恆地行列~~“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都大行三十多年了,難道還託夢給你不成?”~~
而汝陽王李越,反應最是激烈,跳著腳,手指彷彿雞爪瘋發作般的抖動著:“鎮殿將軍何在?!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拖出去,斬了!”
唯有太尉陸平,仍然閉著眼睛,全然不為所動,但細心的人卻發現,太尉陸平的耳朵,正在有規律的抖動、抻長。
“陸恆,你說太祖皇帝不讓你跪拜,有何證據?”
那個冷脆聲音繼續詢問道,聲音是從左邊珠簾之後發出來的,語氣間頗有#護之意,陸恆猜想,說話者,定然是代表門閥豪族利益者的長春宮何昭儀。
“太祖皇帝在開國之初,曾有言道,身為將領,甲冑在身者,可以不用大禮參拜,臣,身為威遠將軍,身披甲冑,根據太祖皇帝地遺訓,所以站立在這大殿之上,拱手為禮,而沒有叩頭跪拜。”
陸恆語意鏗鏘地說道:“那些堅持讓臣大禮參拜的人,特別是這個老傢伙”,他指著汝陽王李越的鼻子,揚聲罵道:“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胡亂起鬨,把太祖皇帝當年地聖言金諭,視為放屁,臣建議,將這傢伙拖出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汝陽王李越氣得,差一點沒有當場暴走,他指著陸恆身上穿的衣衫,連話都說不全了:“你、你、你這也算甲冑?”
按照大齊帝國朝堂上的規矩,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身穿朝服,手握朝笏,來到大殿之上,參議朝政,而陸恆現在是從三品的威遠將軍,從品秩上來講,陸恆並無資格領取朝服。
象陸恆這樣品秩不夠的人,被稱之為外臣,外臣奉詔上殿,是要領取外臣專用的袍服。
但現在的陸恆,還被封為關內候,那可是並不在品秩之劍地高爵,雖無實職,卻是無上榮耀,所以,陸恆應該身穿候爺的服飾,而不是外臣袍服,讓已是候爺的陸恆,再身穿外臣的袍服,那便是一種侮辱。
問題是,大齊帝國有規矩,非軍功者不得封候,為了顯示皇帝對軍功顯赫者的重視、褒獎,軍候的袍服、紫綬,向來都是由皇帝親手頒發,而現在,景宗皇帝中風在床,神智全無,動彈不能,說死卻又沒死,所以,陸恆應該得到的軍候袍服,便有無法頒發下來。
於是,陸恆上殿,穿的是一件平日裡的隨意衣衫,但無論怎麼看,卻也跟甲冑掛不上干係。
聽了陸恆的分辯,更多的人,則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出來了,這個陸恆,並不簡單,一言一行,看似魯莽,其實都暗含深意,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先不要跟著胡亂起鬨,比較穩妥。
這一安靜,大殿之上,有兩個人便突顯了出來,一個是身材肥胖如豬,全然看不見脖子的青年人,相貌神情顯得有些呆滯,但瞅向陸恆的細長眼眸中,卻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沉吟。
還有一個是十五、六歲的美少年,垂髮不束,譽止翩翩,站立在人群中,頗有鶴立雞群,遺世獨立的味道,他看向陸恆的目光,卻閃爍著與歲數不同的精明。
這兩人,都身穿明黃色的袍服,腰繫玉帶,在袍服的前後,繡有金絲盤龍。
“我這身衣衫,為什麼不能算甲冑?”
陸恆看著汝陽王李越,一臉輕蔑:“你領過兵打過仗麼?你知道刀山血海,千軍萬馬麼?你知道槍戟是如何拿握?箭弩是如何發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