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偏偏標槍一般斜指西北,他那狼嘯般的聲音中不能掩飾的流露出草原中的惡狼在發現了獵物時那種渴望殺戮、渴望血腥的興奮。
“呼嗬!呼嗬!呼嗬!”
萬名金帳鐵騎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接著,在樓班的率領下風一般的向草原的西北角賓士而去。在半路上,樓班開始分兵,他把隊伍分成了三股,他要像網一樣把兇手從寬廣的大草原中找出來。
這是一次漫長而艱辛的追逐。
樓班似乎能從草原吹掠而過的風中辯識出某種讓他堅定不移的資訊,他採用馬歇人不歇的方式,用了六天時間,足足追逐出了近七百里,在一處空闊的草地上,樓班率領他的四千鐵騎,停住了腳步。
在這片空闊的草地上有一塊奇怪的方圓二十多丈的空地,不但上面寸草不生,而且泥土都是赤黑色。在泥土上面,佈滿了凌亂的馬蹄印。
樓班命令道:“挖開!”
於是,一個新的屠殺現場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這個現場是一個沒有被人發現,沒有遭到破壞的現場。樓班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來勘探現場,最後的結論是,這些匈奴部落的人是在五天以前被殺死的,根據周圍的馬蹄印可以推斷出來,這批大齊帝國人在兩千五百人到三千五百人之間。
“改成東北方向了,哼,想跟我樓班玩改變方向的花招!”
“追!找一個在這附近遊牧的部落群,換馬,繼續追!”
說實話,連續六天六夜的追逐,雖然每一個金帳鐵騎的匈奴戰士都是百裡挑一的健兒,都有在馬上睡覺的能耐,但此刻,一個個也都覺得精神疲憊之極,但新發現的屠殺場面讓他們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他們催促跨下吐著白沫的健馬,開始了新的追逐。
唯有樓班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疲憊的神色,不但沒有疲憊的樣子,還似乎更加興奮。
繼續追逐了二天後,樓班率領他的金賬鐵騎發現了第三個屍坑,這次被屠殺的是氐卜族的一個遊牧群落。因為氐卜族的部落太過偏遠,所以被王庭徵招到左賢王處,和大齊帝國交戰的戰士並不多,在這個群落中,留有不少青壯戰士,從屍體的傷痕可以看出,曾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同時,從屍體的傷痕上,樓班發現有了一些新的變化。有些屍體的傷痕只有用匈奴人的彎馬進行揮砍才能夠造成,難道那些大齊帝國的人,改用匈奴人的彎刀了?
根據這個屍坑的屍體,樓班推斷出,人是在一天前被殺死的,也就是說,現在樓班率領的金帳鐵騎和那批大齊帝國的兇手只相隔一天的路程了。
“哼!又換方向了!”
“追!繼續追!”
樓班的臉上浮現出不能自抑的喜悅,卻不料沒有人應聲,這時樓班才發現,他的部下都已經疲憊欲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些最武勇的金帳鐵騎像沉重的石頭從馬鞍上滑落而下,把草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接著,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如雷鼾聲。
追?恐怕是沒法追了,透過這三起已經發生的殺戮可以證明那些大齊帝國人的兇悍和殘忍,自己所率的金帳鐵騎雖然勇猛,但現在已疲累成這個樣子,便是強行追上去,也根本是送死,但……但如果不追……
樓班抬頭看到,此刻,時值下午,天空中佈滿了濃厚如鉛的烏雲,五月的風吹在身上有著淡淡的暖意,樓班從風中聞到了潮溼的水汽。
樓班閃著磷光的眼眸,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當晚,狂風肆虐,暴雨如泣,草原的雨季提前降臨,樓班赤裸著身子站在暴風雨中,發出狼嗥般的嘶吼。
前進!前進!再前進!
每日,都是永不停歇的趕路,當深入到草原近千里之後,趕路的速度開始加快,也不再像一開始時那樣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