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中抱著壇黑泥小罐,正是當初自己用來脅迫常崧傳授他武道技能的那壇,有著一百八十多年窖藏史的竹葉青,常崧臉上流露出珍愛非常的神情。
那黑泥小罐因為長年累月的摩挲,罐壁四周光潤內斂,在燈光下,就如閃爍的黑色珍珠,常崧不時把鼻子湊到壇邊,深深吸上一口氣,臉上流露出未飲已醉的醺然。
對於陸恆的忽然到來,常崧並無絲毫意外:“你小子在臨走前,還知道來看我一眼,也不枉我教你一場啊。”
“那當然了。”
陸恒大言不慚的在常崧身邊坐下,眼睛放光的看著那罐竹葉青,問道:“師父,這酒,你是藏在什麼地方的,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了,就你這屋子,我可是搜尋不下一百遍,為了防止你把這壇酒埋在地下,除了我自己聞,還找來鼻子最為靈敏的獵犬,一寸一寸的嗅過好幾次呢,可每次都是一無所獲。”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惦記著我的這罐寶貝麼,如果讓你找到,我也不配當你師父了。”
常崧很是得意,不過,在陸恆目光灼灼的盯視下,手還是下意識的把酒罐,又往自己懷中摟了摟,這小子的目光,很可怕,就如天上的蒼鷹看見了地上的腐肉。
這小子,不會想強搶吧??!!
“反正你小子要走了,便告訴你也無妨。”常崧為陸恆講解道:“我把這罐寶貝用油紙包住,放在一個大罐中,四周填上泥土,使它不會晃動,再把那個大罐密封,再放入一個更大的罐中,再密封,然後用漁網包住,沉到湖水的最深處,留一根繩,隨時都可以提起,你要是這樣都能夠找到,你便是神仙了。”
“師父,你,你真狠!”聽了常崧的解說,陸恆這才知道,自己那一百多次搜尋的失敗,並非偶然,他看了看罐上的酒封,竟然沒有絲毫破損,心中越發渴望了:“師父,這酒,您老人家竟然一直沒喝啊,今天忽然拿出來,是不是,就是打算著,為我踐行用,師父,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徒弟我真的是很感動,你老人家就不要客氣了,快開啟吧。。。。。。”
“我不喝?!那是因為我捨不得喝。”聽了陸恆這番話,常崧反倒把酒罐抱在懷中更緊了,冷聲道:“今天,我原本是有這樣的打算,如果你來看我,和我告別,那就表示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師父。我便和你一起,把這罐酒給喝了,但等把這罐酒真的拿在手中,聞著這醇香醉人的酒味,不知怎的,我就想起被你打碎的那罐來,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多好的一罐酒啊,便讓你一棒子給毀了。我把你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不行,這罐酒還是不能喝,喝了就沒有了,這可是天下唯一的一罐啊!”
“想喝這罐酒,等我死了以後再說吧,也許我在臨死前,會給你留下那麼一口半口的。。。。。。”
說著說著,常崧又開始咳嗽起來。他拿起放在桌邊的手帕,緊捂著嘴,發出沉悶低鬱的咳嗽聲,肩膀猛烈的抖動著,把桌子上的燭火,搖動得光影迷離。
這時候,陸恆在常崧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流淌而過的殺氣。
作為當年殺人王的常崧,身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殺氣,不過,隨著歲月的累積,這些年來的靜心養性,種花弄草,他身上的殺氣漸漸內斂,就如寒冽無比的深井,端凝而深邃。
但在這時,陸恆感覺到的這股殺氣,卻有著無比鋒銳的激烈和跳躍,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那一閃之間,已讓陸恆感到整條脊柱寒風颼颼。
師父要殺人!要殺什麼人?不會是想殺自己吧?為當年,被自己打碎的那罐酒報仇??
這個想法很無稽,因為常崧望向自己的目光,有著掩飾不住的慈愛,但剛才感覺到的那股殺意,在感覺中,卻又是如此真實的存在。
所以,當陸恆告別常崧,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