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來,有好幾次她都要憋得斷了呼吸似的,幾乎要腦袋衝出水面,總是這個人,將冰冷的唇伸過來,渡一口氧氣給她!
本來這是件極尷尬的事,兩個大男人嘴對著嘴,此時他怕是還不知自己是女兒身,偏他又做得一本正經,鄭重其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和尚樣子,英落半眯著眼睛將心裡那點子小算計羞愧的都不敢再想,想想都覺得褻瀆!
她真是不明白,同樣是人,同樣是在水下,此人怎麼就能大睜著那雙鳳目,呼吸順暢,攬著她的腰,逆流而上,向著上游潛去?
後來是她根本就不用再想明白了,也是沒有力氣再想了,她在水下昏昏沉沉,只覺得自己在一片冰冷的水裡面移動,腦袋疼得厲害,胸腔裡也疼得厲害,胸前的布匝得氣都喘不上來,顧著周崢,才沒有伸手拉,後來意識也昏迷了,早將周崢在身旁的想法拋了個九霄雲外,求生的意志讓她半昏迷間使勁撒扯著胸前的布,只覺得自己在地獄,那種痛苦,不能盡述!
再醒來時她正躺在一處山洞裡,洞裡點著堆火,身旁那人俊秀的五官被火光描摹的影影綽綽,只是他幽深的眸子正一徑的看著她,深深的,含著不解,含著些瞭然,還有微微的憐憫,說不出的眼光,直看得英落心裡打鼓。
人生若只如初見
英落微笑著打個招呼,卻見某人極不解風情的紅了耳根,轉過了目光。她無趣的坐起身,再次發現一件事:自己身上蓋著周崢的長衫,長衫隨著坐起之時順勢滑落,露出下面如玉般細白的面板,光溜溜的□!
人生果然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而那個用腳趾想也知道將她扒的一件不剩的始作俑者必是眼前連耳根都紅透卻再也不肯轉過身的周某人了!
“喂,喂,你……你怎麼可以……”
雖然是別人的身體,但這身體現在可是自己的,且自從自已住進這身體之後,所有功能竟用得同自己的身體一般無二,現在雖然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就或者不會離開,但在糊里糊塗中若失了身,也是不好說的!
周崢不語,坐了一會,竟起身離開了。他身上只著中衣,長衫是早在她身上。
他起身離開之後,英落愣愣的看著他坐過的地方明顯的一灘水漬,摸摸自己身上的長衫,居然是半乾的。
打量所坐山洞,才發現自己的衣物都在左側支起的簡易木架上晾著。最為招搖的是那長長的有帶子的裹胸布,光是這樣晾著,也足以讓她後知後覺得氣血上湧,全身發熱,只得將身體極力的往那長衫之內縮去,縮到一半之時,才想起,連這長衫也是這男人的,不由得全身火燙,待要扔過一邊去,又怕周崢不知何時往返,只得勉強壓抑著心跳將全身遮了個嚴嚴實實。
卻說周崢出得洞來,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之前他都沒想過英落是個女兒身。
第一次見英落,她扮成一名公子哥兒跟禮部尚書的大公子英喬同席,將同桌的少年公子挨個打量了個遍,後經英喬介紹,他方知道這俊俏小公子是他二弟,言語間是掩飾不了的寵溺。
之後英喬多次邀請他同遊,每次英落皆同行。
那一年他回京述職一月有餘,竟有大半月同英喬廝混在一處。雖說兩人當初確是有同窗之誼,也確是比別人更為投契,但也並未如今次更親熱。
那時他已年少有名,平狄將軍周錚是多少帝京少女的夢想,他自是不及一顧,邊關職責所在,突厥從未放棄過對大周邊境的騷擾,屢次戰事,血流成河,他那還有心情去想小兒女情事?
開春的時候他回邊關,英喬將英落托付給了他,只道自己小弟自小在家頗為嬌慣,如今將她放至軍中歷練歷練,也好練幾分男兒氣概出來,以免將來討不到娘子,不得已只能嫁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