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張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管家李保瞧了他這副樣子頗覺得好笑,上前拉扯他道:“表少爺,這裡亂得很你還是聽大少爺的回屋去罷,省得別人瞧見你這樣,要說閒話的。”
李文林由著李保來扯他,也就順坡下驢和走了,兩腿直到屋裡還打著顫呢。這邊李家大姐瞧了瞧林娟模樣溫順不象是刁鑽古怪的人,便問清了她在這裡的原由,沉吟了一會子,便道:
“林姑娘,我們李家人是講理的,你雖是張燕那賤人找來作伴的人,但是我瞧著你和她不是一路的貨色,怕是也是受了她的騙,虧得現在她是逃了,若是家裡不出這些亂事情,你呆得久了還不知她怎樣還算計你呢,怕是將你賣了你還要幫她數銀子呢,這也算是你走了運,避過了這一劫,照說我們是不該疑惑你的,只是你要知道,你和她在這裡也同住了幾天,我就不能冒這樣的險,我們等會兒派人去官府裡報案子,你若是跟這事情沒有關係便別怕,好生在這裡略呆片刻別急著走,讓官府問完了話果然查得你沒事了,你才可以出我們家裡,你看怎樣?”
李大姐雖是用商量的口氣說這番話的,但是林娟哪裡不明白這時候自己是萬萬走不出李府大門的,反正這事情確是與自己無關,不如就多呆半天等摘清了嫌疑再回家不遲。她雖是這樣想著,但那臉上也一陣紅一陣白的,委屈的掉下淚來,哽咽著道:“這位夫人說的是,我不急著走,只是不料我只是陪她住幾日,卻攤上這樣的事情,還落一個壞名聲真是划不來。”
李大姐這時候哪裡管得這樣一個外人委屈不委屈,就派了兩個媳婦在這裡看住了林娟,同時派了人去官府裡去報案子。待得李家姐弟一走,這院子裡管家李保便吩咐下人搬這張燕院子裡留下來的東西,同時這幫下人們見主子不在,便議論起閒話來了,未免說這張姨娘肯定是要走的,自己何日何日便料想著有這樣一天了。
李保正檢查著東西記冊子,正不耐煩,聽他們在那裡說著,便一跺腳道:“你們都是些糊弄人的後天八卦,如今人走了你們倒說早看出苗頭來了,當時做什麼了,為什麼不早報告一聲,現在人都走出八百里以外了,你們都來放這空炮。”
其中一個下人便笑道:“李頭兒,這事兒也是出乎意料的,咱們原以為這張姨娘就算是要跑,也是跟了那個人私奔去了,誰知這時候她竟能撂下他自個兒跑了,這卻是原想不到的,你沒瞧剛才那個人兒那個模樣,那張臉活象吃了屎似的難看,怕是他也沒想到吧?”
另一個媳婦子也介面道:“我瞧著這張姨娘也是個有心計的,扔了他倒好。俗語說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瞧那個人兒就光生了張小白臉子,看不得書拿不動鋤的,跟著他做什麼?捱餓不成?就是那臉子生得再好看,也不頂餓,難不成餓了渴了還能摟過來啃一口解餓解渴不成?想是她也想透了這一點兒,才自己跑了,要不然那私攢下來的一點家事兒,沒個一年半載的便讓他敗光了,那時才好看哩。”
林娟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她這時已聽出來這些下人口中的那個人兒似乎指的就是李家的表少爺,聽她們話裡的意思是表少爺和張燕有染,怎麼會這樣?難不成張燕明面上是李老爺的妾,暗地裡卻和輩分是侄子的李文字不乾淨?這事情實在出乎林娟的意料,她突然有種很後怕的感覺,象是曾經粘在蜘蛛網上的蟲子無意中掙脫了出來,直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連手心裡都全溼了。
這裡李保去清理著東西,將張燕屋裡記帳的帳冊都拿出來叫來李府的管帳先生清對了一陣。張燕雖是把留有把柄的帳目頁冊都撕去了,但是留下的別的帳目上偶然也有幾處弊病,她自己原也不曾注意的,但是這些帳目經由帳房先生一雙慧眼一瞧,細細再一檢查,毛病就完全現出來了。李保帶著帳房先生抱著那帳冊子就來到上房裡李文正房間裡,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