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琰抿唇,深深皺起了眉。
「抹一點消腫的藥膏就行,晚上記得別洗頭。」
叮囑完,校醫又去醫藥櫃取藥膏。
「叮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校醫騰出手接起電話:「喂,我是。」
「什麼!怎麼會這樣?」她捂住電話對陳幼安說,「同學你等會兒,我接個電話。」
便著急忙慌地出去了。
醫務室很快恢復寂靜,單人床有點高,陳幼安坐在床上懸著雙腳,觸不到地面。
這樣的坐姿讓她沒有安全感,何況現在和江琰共處一室,少年一言不發光盯著自己看,更讓她感到侷促又不安。
「我很快回來。」
江琰低低說了一句,便轉身出了醫務室。
陳幼安一顆心都提起來。他要做什麼啊,不會是在想什麼壞主意對付自己吧。
不管江琰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頭都被他砸出一個包了,還要怎麼樣啊。
不行,她要跟他講講道理。不管他聽不聽得進去都要盡力一試,她不想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這麼難過。
正在腹誹,江琰很快折了回來。
少年額前碎發搭在眼皮上,眉眼鋒利,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兇。陳幼安不太敢看他,垂頭去看自己懸在床邊的腳。
「之前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看你也砸了我的頭,要不」
話說到一半,對方已經走到跟前。
陳幼安抬起頭,看見江琰正伸手往她臉上招呼。
「你做什麼!」
她嚇得不輕,江琰連女生都打?本能的伸手去推他,發現根本推不動。
不想下一秒,自己的下巴直接被他虎口鉗住。她瞳孔放大,一雙杏眼濕漉漉,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別動,給你擦藥呢。」
「!!!」
江琰幾乎貼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她白皙的下巴,還微微往上抬了些,好方便他擦藥。
陳幼安垂眸的樣子清清冷冷,一雙杏眼抬起來時又無端顯得很純。他們離得很近,可她嘴裡卻說著要劃清界限的話。
「繼續說,要不哪樣啊。」
他剛才洗過手,現在手指冰涼力道溫柔。她被強行固著,一股清冽陌生的味道直往她鼻子裡鑽。
陳幼安結結巴巴:「要要要不就這樣算了,咱們互不相欠。」
江琰嗤笑一聲,果然。
他的視線往上挪。小姑娘光潔的額頭又紅又腫,是他弄的。
「還疼不疼。」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陳幼安的心都跟著漏跳一拍。
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迅速漲紅,連濃烈的消毒水氣味都掩蓋不住這股曖昧迅速蔓延。
陳幼安猛地推開他。
江琰向後踉蹌一步。藥已經擦完了,她的臉紅得像個熟桃子。
「不太疼,其實你不用心懷愧,我們就當是扯平了。」
心懷愧疚?她倒是會幫他找藉口。座位換了就這麼著急劃清界線?情書的事還沒找她算帳呢!
江琰不愛聽這些,冷聲反問她說:「你說了算?」
校醫打完電話折返回來,正好撞見這一幕。
男生兇巴巴地皺著眉,女生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她一清嗓子大聲呵斥:「幹什麼幹什麼,還沒欺負夠呢,頭上那個包就是拜你所賜吧,給我出去等著。」
江琰咂舌。但也沒搗亂,乖乖聽話出去了。
校醫走到陳幼安跟前,溫柔安慰道:「同學,是不是剛才那個男生欺負你了?你別怕,有什麼事儘管告訴班主任,附中對校園霸凌這一塊管的很嚴,老師會狠狠懲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