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舞定定的出神,身旁的女子皆是矜持的偷瞄兩眼,獨獨她目不斜視,直接盯著洛英的臉,彷彿貫穿靈魂般目不轉睛。
元春走過來,衝著洛丹青行了禮,“娘娘,未曾找到榮王府家的。”
“去宮門口查查,不定是出去了。”方才眼見著夏侯舞與榮明珠不睦,那榮明珠素來心性高傲,不定是出宮回覆了。如此想著,也不無可能。
洛英站在洛丹青身側,眉目微垂,卻沒有正眼看過這些嬌媚的女子。
“英兒?”洛丹青看了洛英一眼,意思誠然是清楚的。
眉心微蹙,他抬頭看一眼屏風外頭的女子們,面上全無笑意。定神良久,他忽然衝著洛丹青道,“長姐寬宥,英兒身子不爽,這終身大事,只管長姐與父親做主便是。”說著,便行了禮,抽身退去。
“你……”洛丹青一怔,洛英卻已經走上了迴廊,一臉的不快與黯淡。
元春忙不得打圓場,“娘娘您瞧,世子爺都不好意思了呢!這種事情,到底是頭一回。娘娘您是貴妃,又是世子爺的長姐,由您做主自然是最好的。想來世子爺也是害羞得緊,不好意思開這個口的。”
洛丹青輕嘆一聲,沒有當場發作,自己的兄弟是什麼心性,她還不清楚嗎。大抵還是對那個賤婢上了心,故而迷了心智,如今這是誠然拖不得,免得夜長夢多。
回頭卻沒了夏侯舞的身影,洛丹青不由欣喜,看樣子這夏侯舞對英兒也有幾分意思的。當下又寬了心,唇角緩緩溢開笑顏。
宮道拐角處,夏侯舞站在那裡,雙手叉腰一臉的市井模樣。
見著緩步而來的洛英,夏侯舞挑了眉,“世子爺走的這麼快做什麼?是無顏相見還是無心相見?”
“放肆!”身後的小廝尖銳的叫嚷。
夏侯舞眯起眼睛,米珠在陽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彩光,“哪裡來的惡犬,哪涼快滾哪去!你家主子還沒開口,你卻眼巴巴的要當起主子嗎?”
一開口,那小廝憋紅了臉,愣是不敢再說什麼。
洛英看她一眼,垂下眉眼便走。
“喂,我跟你說話呢!”夏侯舞攔住洛英的去路,“我是夏侯舞,來甄選世子妃的。”
聞言,洛英凝眉看她,這世間的女子大抵矜持,唯有別樣的是葉貞這樣聰慧而拒人千里的,如今倒好還蹦出個快人快語的?難道這世風變了?
洛英猶豫了一下才道,“不知夏侯姑娘有什麼事?若然無恙,還請讓一讓,本世子要出宮回府。”
“我都等了你這般久,你一來便要走麼?我瞧著你長得俊俏,還想著勉為其難的收了你……不對,是勉為其難的嫁給你,怎的你這樣矯情?”夏侯舞盯著他的臉,眼睛裡綻放著華光。誠然洛英是她見過的長得最斯文,最俊俏的男子。
洛英愣住,“女兒家家的說話也沒個把門,你這廂委實……”
“委實什麼?”夏侯舞一開腔便如同竹筒倒豆子,沒完沒了,“女兒家怎了?偏生得弱柳扶風才算好的嗎?什麼知書達理,三從四德,左不過是禍害人的東西。爹爹說了,這些東西在我們夏侯家都是糟糠,早早去了才顯得本家之色。”
這下子,洛英的嘴角止不住抽動,夏侯淵莫怪是老狐狸,這教導女兒的方法委實出乎預料。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親國戚,那個不是想讓女兒做一番賢德之名,便早早的教訓了三從四德之意。
但這夏侯淵竟然背道而馳,竟教出這麼個與眾不同的女兒。
“本世子急著回府,這廂就不與姑娘爭辯。告辭!”洛英作勢要走。
夏侯舞羽睫微揚,“你喜歡葉待詔?”
驀然轉身,洛英忽然用一種略帶慍色的目光,盯著她白淨無瑕的面頰,口吻也不禁冷淡不少,“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