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厚的氣氛。“久候多時,樓主這邊請。”
明明兩人曾一度交手,卻若無其事著,在人來人往之中,宛若普通的主與客。君御清沒有問,衣莫染便也沒有提起請帖上最後那四個字。似乎他發出的不過是眾多請帖中的一張,與其他並無不同。於是君御情,便也只是個普通的花會貴客。
大廳一側是演奏的臺子,兩邊沙簾與珠簾隔開雅間,中間是一條通道。引著君御清到雅座安置好,眼前所見的不止是樂人、江湖人,甚至還有官府中人。花冠之會本就是地方盛會,四方遊人雲集,甚至官府也可以從中得到一大筆好處,自然也格外上心。
君御清隱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既有官府的人在這裡,便如綁住了手腳,不便有所動作。
“君樓主,您請稍坐,衣某還要招呼其他客人。”
留下他淡淡地轉身離去,君御清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玩得什麼把戲,便也靜下心,靜觀其變。
琴曲幽幽,但見臺上紗簾輕覆,讓簾後彈琴之人影影綽綽。
旁邊雅間裡的人談論聲不斷,他很快便從旁人的談話裡聽出秦樓在這一次花會上秦樓打算捧出幾個樂伶,志在奪魁。邀請這些貴客前來,是想讓大家先見一見這幾個伶人,以求背後支援。這種情況在歷屆花會上都很常見,各家有各家的支持者和保人,饒是秦樓對此寡淡,以實力取勝,也難免要應酬一下。
這一切看起來都並無不妥,但是,在秦樓的衣莫染幫了缺月之後?在那張請帖上,落上笑無情的字跡之後?難道他還會認為沒有不妥?
對面的臺上,紗簾之後人影纖柔,琴聲水流琤琮之聲,不急不緩,如珠玉輕動,流淌於廳中,讓人不禁放低了聲音私語,不忍擾了這優美琴聲。君御清聽得微微蹙眉,盯緊了簾後的人,卻看不清面目——這琴聲,隱約之間聽出了幾分熟悉。像極了……'他的'織錦。
——哼,莫不是他們這麼大的膽子,以為有官府的人坐場,又是大庭廣眾,他就不敢動手,而讓缺月如此拋投露面?
他冷冷一聲,若真是如此,還真是膽大妄為。
他君御清若真要殺一個人,縱然這裡大庭廣眾,又有誰能抓住他的把柄?反正現在大局漸定,倘若這女子真是缺月,他便殺了她,正好斷了君簫凌的想念!
此時一曲已畢,廳內之客讚不絕口,此時簾後的人悠然起身,盈盈素手一掀紗簾,人便婀娜而出,向眾人輕輕一拜。纖纖佳人,舉手投足讓人不勝憐惜,只是臉上輕紗覆面,那輕紗細密,看似薄透竟然讓人難以窺探面紗後的容顏。露出的一雙眼睛略略低垂著,遮住了眼中神采。
這一招用的巧妙,既讓佳人拜見過各位貴客,又讓人看不清,看不透,越發勾起了心中無限遐思。而君御清,也無法完全判斷——這女子,若有七分可能就是缺月,便還有三分可能不是。眼前的女子確實如他曾經認識的'織錦'一般,纖柔如水,翩然如煙。但是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他便不能確認——這裡隨時都可能有陷阱在等著他。
女子退下,很快便有人繼續彈奏,之後兩三人,個個技藝不凡,無論男女也皆是薄紗覆面。看起來似乎之前那個女子混在其他兩三人之中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君御清便只注意到她,對其他人並未在意。
“君樓主,”一個小僮走來,端上酒菜,“請君樓主用餐。”
“衣館主呢?”
“館主正在忙,招呼不周,請君樓主見諒。”那小僮布好飯菜便撤下去,君御清見其他的雅間也已經送去酒菜,一時間宛若掉進一個荒誕的場面——他,清尊樓的樓主,在還有半個月清尊樓就要易主的關鍵時候,卻跑來這風塵勝地,悠閒地飲酒聽曲。既沒見到笑無情,也見不到衣莫染再出現。這秦觀的丫頭小廝彷彿個個都是風花雪月裡打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