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歇著吧!”
阿朵兒聞言回過頭來,本就聰慧的她,看了眼房中的兩人,自然明白他們有事要談,將被子的一角褶皺拉平後,阿朵兒站起身來,乖巧的回了句。
“是,主人。”
待阿朵兒出了房門,阿七轉身回去將房門合上,然後抬頭看向沈鳴,只見阿七這張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此時顯得頗為猶豫,有些不自然。
沈鳴推開木窗,繁星滿天,圓月缺角,銀色的月輝灑下,照亮了窗外的景色,窗外不遠處是個練武場,放置著一排兵器、石鎖之類打磨力氣的東西。
一陣夜風吹起,帶來絲絲涼意的同時,也將房間中悶熱與尷尬帶走不少。
沈鳴拿起一罈酒拍開封泥遞了過去,阿七接過酒罈很痛快的仰頭飲了一口,抬起衣袖擦擦嘴角殘留的酒水。
“對不起,先生,阿七要走了,以後不能再隨時追隨在您身後,但先生若是……”
沈鳴回過頭來,看了情緒有些低沉的阿七一眼,仰頭飲了口酒,然後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扔了過去。
“先生,這是……?”
沈鳴笑笑道:“江湖險惡,意外頗多,這錦囊算是臨別之前我送你的禮物,若遇生死難關,開啟錦囊能護你一命。”
聽得沈鳴如此說,阿七頓時覺得手中的錦囊沉甸甸的,他毫不懷疑這個錦囊會不會有沈鳴說的效果,因為他曾經見識過沈鳴真正出手,也見識過沈鳴施展種種仙家妙法,既然沈鳴敢說出這樣的話,那這錦囊裡裝的東西自然也會有這種效果。
阿七心中感覺到一陣感動的同時,覺得更加慚愧了,他在大雪山被沈鳴救起的時候,曾跪倒在地說過一句話。
“先生救命之恩,阿七無以為報,此生願追隨服侍於先生左右。”
阿七想過自己離開,以沈鳴的性格不會說什麼,可他還是沒想到,沈鳴不僅不怪罪自己,反而臨行之前送自己這樣一份大禮。
“先生,這……這東西實在貴重,先生不怪罪阿七離開,阿七已經心滿意足了,這錦囊還請先生收回!”
沈鳴看著將錦囊遞回來的阿七,只是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天上那輪缺了一角的圓月。
“月有圓缺,人有離合,本就是常理,既然有過告別,又何談怪罪,你此行註定不會太平,若無錦囊防身,定有殺身之禍,你若是死了,到時候我嘴饞,想吃你做的東西又到何處去尋?”
“這……”
“收著吧,我可不想那天聽到你阿七死在別人刀下的訊息,在這江湖,我要了解的恩怨還多著呢,可沒那功夫幫你報仇。”
阿七深吸了口氣,推金梁倒玉柱抱拳跪倒在地,眼眶有些紅潤,語帶哽咽。
“先生大恩,阿七此生沒齒難忘,待阿七將往日恩怨瞭解之後,定當再回先生身邊,安心做一廚子。”
他不像阿朵兒,他對沈鳴信任崇拜的無以復加,對沈鳴的話也毫不懷疑,他知道沈鳴說他會有殺身之禍,那便一定會有。
因為,先生有這個本事。
阿七看著沈鳴仰頭賞月飲酒的背影,在心中這樣說了一句,他深吸了口氣。
“先生,阿七給你講個故事吧。”
……
很多年前,南地有個名叫煙雨村的地方,當時的南地第一刀客帶著妻兒隱居在此,嚴厲的父親,慈愛的母親,有些逆反的兒子,過著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日子。
但刀客終究是江湖人,江湖人自然會有江湖仇人,更何況刀客頭上還有著第一這樣的一個光環,仇人更加不會少。
平靜的日子在一個下著細雨的天被打破,貪玩不想練刀的兒子又偷懶了,回家的路上想著自己會先遇見父親,然後捱揍,還是先遇見母親,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