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看到過她們一家。因為罪奴們們居住服役的地方是被單獨隔離開的,當然紅帳子也是被隔離開的。
對此,安世誠倒是給過一個解釋:“他們本是良民,一朝成了罪奴,入了賤籍,除非機緣得會,不然祖祖輩輩再難成為良籍,心中豈會不生出怨恨?這種人很容易被奸細利用,所以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況且隔離開對他們也不是毫無利處,至少不會被士兵們欺負,尤其是些年輕婦人們倒巴不得如此。”
丘如意對安世誠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她曾無意中見過出城勞作的男性罪奴們,其中間雜了不少頭髮花白的老叟,卻無一例外地腳帶鐐銬。
“反正他們做活用手,又不是用腳,不然萬一跑去北荻,可就糟了。也不用同情他們,誰讓他們犯罪了呢,正是個贖罪的機會。”幾位太太們對此倒是習以為常了。
如果真是犯了罪,讓他們做苦力倒也不冤,,就只怕這其中有被冤枉的,如方進,他本是對皇上一片忠心,卻被人在頭上扣了汙水,不僅自己被髮配邊關,妻子兒女也同樣淪為賤民在此做苦役卻是上天的不公了。
再說方氏姐妹,雖然丘如意從前也認為她們既然可以因為父親享受榮華富貴,那麼跟著父親一同墜入塵埃也是本分,可偶然看到的那些罪奴們木然機械地生活,心裡不免為遭遇如方氏姐妹的人難過。
丘如意越發的不愛出門了。
第二二八章 方芸登門
安世誠忙過一陣後,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便對她說:“不如你仍搬回城裡去住吧。”
丘如意倒笑道:“不必了,我也就是看到那些人,一時觸景生情罷了,如今也都習慣了。”
她的出身註定她本就該高高在上的生活,身邊亦不乏家奴官奴出現,從前也沒看在眼裡過,如今這般,不過是因為身邊對等的姐妹忽然自雲頭跌落到汙泥裡,她心裡有些承受不住罷了。
心情低落幾日後,不再見那些人,於是那種似類兔死狐悲的心情便也淡了。
安世誠細細打量丘如意,見她氣色果然比前幾日好了,也就放下心,不再提此事。
他還真捨不得她回城。
每天雖累得半死,但回到家,哪怕只看她一眼,便覺得這人生還是很有滋味兒的,若是回了城,別看只有五十里地的距離,卻不啻王母劃下的天河,一個月得見一次面,都是幸運的,況且他也不放心丘如意一人在城裡,那些刺客如今還沒有頭緒。
只可惜,雖然丘如意不回謂城,安世誠卻不得不離開現在的烏堡了,因為這裡的防禦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需要進一步往邊防去修,安世誠便也要前去守衛。
偏那邊幾乎被北荻完全毀壞了,只能重新修起,家眷們便不能跟去,只好繼續留在此處。
丘如意自然也要留下。雖滿心裡不捨,可看到那些腳上帶著鐐銬的人漸行漸遠,丘如意的心裡竟莫名地輕鬆下了一點。
楊懷青沒有跟去,他現在負責這個烏堡的防護。
這日夜裡,曾嬸敲開了大門。
這個曾嬸也是個特殊的存在。她也是罪奴,但因是專門侍候楊懷青的,倒是能在烏堡大部分地界自由行動。
不過,自那日送過飯後,卻也極少到丘如意這裡來。
丘如意收起驚訝,命範媽帶曾嬸進屋說話。
誰知範媽雖引著曾嬸進了屋,臉色卻極為難看。
丘如意知外面定有什麼意外情部發生,便也不說話,只含笑看著曾嬸。
曾嬸默一默,陪笑道:“今天是楊總旗讓奴婢帶個人過來見夫人,還請夫人勿見怪,撥冗見上一見。”
既然是楊懷青讓人過來,到底是有恩於自家的,總得給他個情面,丘如意便示意範媽引人進來。
進來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