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到那年他一家被丘家救起後發生的事情。
卻說那年天下大亂之際,大楚京城繁華之地竟成了戰場。
為避禍事,老百姓們少不得東躲西逃。
盧國公那時只是襲了一個小小的鄉公,既窮又無甚才能,雖然也姓安,卻沒法在那個關係著安氏江山安危的戰爭中出血出力,只得打點細軟家財隨眾人四下逃散。
前面戰鬥正酣,後頭盜賊亂起,盧國公一家也是倒黴透頂,行路途中,偏偏就遇著一夥盜賊打劫。
那盜賊也可恨,只說打劫了財物就是了,卻看盧國公夫人還有幾分姿色,便要奪了去,又因無意間知曉其乃是皇室宗親,為免後患,竟起了殺人滅口的歹毒心思來。
眼看著盧國公一家就要財散人亡,幸上天不絕他,生命危急之時,丘家人恰好走了過來。
那夥強盜也不過十幾人,對付盧國公一家綽綽有餘。
此時見丘家不僅人多。而且精壯漢子數十人,且手中還拿著刀劍棍棒,那些歹人情知打鬥起來佔不了上風,便慌忙丟下人,只拿著財物逃竄而去。
盧國公一家上下的性命這才得以保全,劫後重生,一家人結結實實痛哭一場,對丘氏的救命之恩自是感激涕零,永世不敢相忘。
原來那時丘茗和丘榮因故未隨丘氏族人南遷,此時京城大亂。兩家便結伴帶著家人往別處躲避戰亂。
說來也巧。原本他們是要走另一條路的,偏路經岔口時,丘如意執意要走從此路過。
說起來,那裡丘如意也不過才兩歲。正是好奇心盛的年紀。天知道這條路上有什麼景物吸引了她。
不過兩歲的幼兒。豈能做得丘氏數十口人的主?
況且原定的路程,裡面必然有眾人的諸多考量,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但丘如意自小被母親寵得任性。此時任憑父母親磨破嘴皮子地解釋勸說,她只不願意,其實也是因為她太年幼,哪裡聽得懂父母的意思,故非指著要走這條路,不然就手腿亂舞,號啕大哭,直哭得臉色漲紫,差點背過氣去。
於氏見此情形,再大的火氣,也立時化為烏有,慌忙抱著女兒安慰,又厚著臉皮去和丘茗夫妻商議。
段氏看著自家懷中安靜睡著的小女兒,倒是蠻體諒於氏的一片慈母心,走哪條路不是走,誰也不是先知,之前議定的路程誰知道是否真太平。
所以段氏倒是幫著於氏說起話來,丘茗兄弟二人便也無二話,於是臨時改了道。
倒是丘如意只看幾眼風景,便沒了興致,又因方才鬧騰太過,竟有些累了,揉搓幾下眼睛,便只管呼呼睡在母親懷中,讓丘榮夫妻二人哭笑不得,再也想不到女兒一時的任性,竟因此救下盧國公一家,還差點把自己的終身給訂了出去。
原來丘茗兄弟二人倒是個熱心腸,眼見盧國公一家被洗劫一空,幾個男丁又都被砍傷,婦人孩子則哭成一團,且對這家子,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便乾脆救人救到底,邀他們一同上路。
這對盧國公一家來說,真是險境過後的一個大驚喜,自然是忙不迭地應下,口中少不得謝了又謝。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盧國公夫人心裡便有了一些想法。
那時的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國公夫人,進入京城權貴圈中,所以面對已經沒落的丘氏,盧國公夫人心中仍是滿滿的豔羨。
因為那時的鄉公,早就遠離權貴圈中,且他家祖上又曾是戴罪之身,哪裡能和百年世家的丘氏相提並論。
便是丘氏已落魄,只憑他家近年以詩書傳家,成家男子大多都有功名前途,就夠讓人當時的盧國公夫人仰慕的了。
想到不管將來是否要改朝換代,兒子都不能襲爵,只能走仕途,盧國公夫人心中暗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