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宣似是鼓足了勇氣;艱辛的開口道:“衛浪雲,呃,‘三羊山’鮑子言他們……是不是……可以請你們………格外施恩,從輕發落?他們也都是為了‘六順樓’……”
衛浪雲幽幽的道:“你也明白,谷宣,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有心袒護‘花子幫’也不會退讓,他們恨透‘三羊山’的人,這也難怪,‘花子幫’流了太多的血在鮑子言與其屬下手裡!”
嘴唇顫動著,谷宣還想再說什麼,呂迎風已上前拍了拍這位“大司衛”的肩膀,冷清清的一笑:“二當家,不要得寸進尺,更不要逾份,你老兄自家方從鬼門關上打了一轉回來,如今一條性命還懸在半天雲裡,落不落實猶未敢斷言,哪有餘力再照應別人?歇著吧,留點精神替自己多盤算盤算才是正經……”
谷宣咬咬牙,頹然無語。
衛浪雲於心不忍的道,“呂首座,人是無以恕了,但待會你就不用再折磨他們,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呂迎風忙道:“回少主,怕是由‘花子幫’的弟兄自行動手哩……”
想了想,衛浪雲道:“那你轉稟舒大伯,就說是我的意思——乾脆了結了吧!”
呂迎風道:“是,少主。”
衛浪雲十分疲憊的朝軟椅上一靠,吩咐道:“回去吧.”
於是,樊翼升、卜興二人立時小心翼翼的抬起軟椅,十分謹慎的步上石階,他們方才踏上底級,谷宣已突然激動的叫出了聲:“衛浪雲----我替‘三羊山’的人向你道謝啦,怕他們無法親口表達了…”
軟椅上的衛浪雲茫然一笑,若有所失的輕輕嘆息,揮手令他們將自己繼續抬離這個充滿翳窒血腥的地方。
“翠竹軒”的客堂裡,環坐著展履塵、田壽長、衛浪雲幾個人,“無相刃”厲寒仍然站立一側,這時,樊翼升與卜興二人剛服待衛浪雲喝下了一碗極苦的湯藥,留著渣漬的瓷碗還擺在三人中間的竹几上。
慈祥的望著衛浪雲,展履塵道:“這一來,孩子,我們老的就全放心了,我就猜到冰心這丫頭不會出賣我們,果期不然正是如此,她那份至誠至善的心意,更叫人感動……”
田壽長也眉開眼笑的道:“可不是,所以我也一向對她深具信心,我早就看出這丫頭生像忠厚,美麗不妖,豔而不嬈,是個端莊嫻淑的閨女……”
展履塵一撇嘴,道:“算了吧,你先時所發的那些怨言全忘了?幸虧是我通情達理,一力為冰心辯護,舒老兄也多方承擔,再加上浪雲的解釋開脫,才沒冤枉她好媳婦,如果全依著你的主張,媳婦早就上吊了!”
雙眼立瞪,田壽長怒道:“唏,照你這一說.我豈不變得一無是處?”
展履塵哼了哼,道:“本來嘛,你就是見解謬誤, 一大荒唐!”
“咯噔”一咬牙,田壽長憤然道:“你,你竟敢冤我?”
展雁塵泰山不動的道:“我何須冤你?只是叫你得到一個教訓—一任你心君百竅,也並不是永遠不會出錯!”
田壽長氣咻咻的道:“老鬼,我就從來沒說過水丫頭一個‘不’字,我對她信任備至,愛護有加,這是她自己,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你休得討巧邀功,其中挑撥離間,破壞我們爺媳倆的感情!”
一昂頭,展履塵道:“你們,‘爺媳’倆?真是笑話,水冰心是我的媳婦!”
田壽長狠報的道:“是我的媳婦!”
展屜塵嗤之以鼻:“上天、下地、天為大,上兄、下弟,兄為長,我是兄,你算老幾?傷頭風乘涼去吧!”
田壽長氣湧如山的低吼:“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欺人太甚!我是斷不甘心認輸的,我一—”
衛浪雲趕忙開口勸解:“大權、二叔,二位老人家何須為了這樁小事爭執,我是二位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