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沈涼秋一怔,微睜大眼睛,盯著那漢子眼睛,陡然之間,似乎想到什麼,臉上顯出駭然之色,竟是不自禁後退兩步,失聲道:「是……是你!」
齊寧冷眼旁觀,聽到沈涼秋這一句話,唇邊立時浮起冷笑。
今日登船狀告沈涼秋的漢子,當然就是黑虎鯊莫巖柏。
莫巖柏向齊寧敘述過當年沈涼秋的所作所為,齊寧倒是有八成相信,此時沈涼秋的反應,讓齊寧確信莫巖柏之前對自己所言確實千真萬確。
沈涼秋的反應,證明瞭他確實認識莫巖柏,而且當年也確實傳授過莫巖柏刀法。
四周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有什麼瓜葛,都是茫然一片,但幾乎所有人都看出,沈涼秋和此人明顯是早就認識。
莫巖柏見沈涼秋終於認出自己,又是一陣大笑,道:「沈將軍果然還記得我,當年沈將軍念及舊情,讓我們兄弟從衡陽來到東海,更給了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讓我們去剿滅海匪,只可惜我們兄弟不爭氣,落入海匪的圈套,兄長慘死海匪刀下,我也是死裡逃生。」他臉上的笑容極其詭異:「今日在這裡向沈將軍請罪,我們未能完成任務,不知沈將軍準備如何懲處我?」
誰都能聽出來,這莫巖柏語氣之中,滿是嘲諷,但這一番話卻讓許多人更是糊塗,心想難道此人竟曾經是沈涼秋的下屬?
沈涼秋認出莫巖柏那一瞬間,臉上本是駭然之色,但瞬間就變成冷厲之色,厲聲道:「果然是你,當年本將派你們剿匪,你們疏忽大意,竟然失利。本將還以為你們都已經為國捐軀,想不到你竟然苟且偷生。」喝道:「來人,將他拿下去!」
莫巖柏哈哈笑道:「我已經被你綁成這樣,又何需再拿下?」
「侯爺,諸位,此人曾經是水師的一名兵卒,沒能完成任務,竟然做了逃兵。」沈涼秋大聲道:「今日此人前來,定是對我心存怨恨,所以才會顛倒黑白。」喝道:「臨陣脫逃,軍法從事,本將治軍從嚴,絕不輕饒,拉下去砍了。」
幾名水兵便要將莫巖柏拉下去,齊寧淡淡道:「本侯說過,沒有本侯的吩咐,誰也不得妄動。」雙眉一緊,臉帶寒霜:「本侯的話不好使?」
他聲音也不如何兇狠,但輕輕幾句話,卻還是讓眾人心下一凜,幾名水兵不敢妄動,都看向沈涼秋。
沈涼秋沉聲道:「侯爺,此人曾是東海水師的兵卒,觸犯軍法,就要依軍法處置。卑將如今統管水師,責無旁貸要行使職權,侯爺應該不會幹預卑將執法吧?」
在場眾人心下都是吃驚,暗想這沈涼秋的膽子倒是不小,竟然已經與錦衣候針鋒相對。
錦衣候是楚國四大世襲候之一,與金刀澹臺在爵位上相等,沈涼秋雖然掌管水師,但不過是一名水師副將,以此等語氣與錦衣候說話,已經是以下犯上。
但按照楚國的律法,錦衣候雖然地位尊貴,但卻是無權干涉東海水師,否則就有越權之責,而輕易干涉軍隊,也從來是朝廷的一大忌諱。
「沈將軍,你要執行軍法,本侯自然不去幹涉,但現在正調查大都督的死因,你現在將他處死,這案子又如何調查下去?」齊寧冷聲道。
沈涼秋道:「卑將知道若此時處死此人,會讓人以為卑將是在殺人滅口。但軍法就是軍法,水師從來是獎罰分明,即使被誤會,卑將也無可懼。」
齊寧嘆道:「如此說來,你是非要現在殺他不可?」
「正是。」沈涼秋此時已經算是與齊寧撕破了臉:「軍法無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來人,將他拖下去……!」
他尚未說完,齊寧從袖中取出一卷錦綢,抬手舉起,道:「聖旨在此,誰敢妄動!」
眾人目光落到那黃色的錦綢上,都是變色,沈涼秋亦是大驚失色,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