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月就是二十又四了。”
“廿四不算年輕?”袁指揮使扯了一下唇角,然後彷彿不經意道:“倒是和竹鬱年紀相仿。”
慕容非沒有介面。因為他已經覺出了袁指揮使的用意——原來,是給自己女兒來說親的?
慕容非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體流過喉嚨,帶出火辣辣的感覺。而隨之升起的,還有一絲連慕容非自己都辨不出從何而來的茫然。他當然不是覺得自己的條件沒人喜歡,也不是沒想過被人說親——事實上,在他制定的計劃裡,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出現說親的人了——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
想起了小時候發生的一切。
姬容是在亥時出來的。
出來的時候,一輪圓月已高高的懸在了暗藍的天空之上。而圓月下,慕容非倚牆而立,腳邊長長的影子讓他整個人都彷彿消瘦了起來。
姬容剛剛自心中浮起了一絲漣漪,看見姬容出來的慕容非便已經笑著迎上了他,笑容和往常一般無二。
視線在慕容非面上略略停留了一會,姬容便移了開來,什麼也沒說,只就著慕容非的手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
等回到鳳王府後,慕容非輕聲問姬容:“殿下,是去書房看點摺子,還是早些回寢宮休息?”
雖多少有了些疲憊,但憶著自己已經出去了好幾日,姬容略頓一下後,還是直接轉向書房,並道:“去書房。”
慕容非默默跟著。
羽國儲君的府邸,哪裡有人敢怠慢?
早在姬容回府之時,書房內的燈火和薰香就都點了起來。又因姬容素不愛下人跟著,所以書房在仔仔細細打掃並備齊東西之後,便再無一人停留。
姬容推開了書房的門。
明晃晃的火光潮水般湧出,呼的一聲就點亮了姬容眉間的些許疲憊。
落後一步的慕容非掩了門,這才對姬容道:“小人先服侍殿下更衣?”
“嗯。”淡淡應了一聲,轉過隔斷的姬容便在內室站定,等著慕容非。
慕容非默不作聲的上了前,伸手為姬容解衣服。
先是繫帶子的厚重披風,然後嵌羊脂玉的墨綠腰帶,再然後是繪了暗雲紋的同色外衣,再然後是有暗釦的中衣……慕容非修長的手指,在姬容的衣襟上流連了好長的一會功夫,卻依舊只解開了第一個暗釦。
本有些漫不經心的姬容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慕容非身上:“怎麼?”
堪堪回過了神,慕容非手指只微微僵了一會,便繼續動作。快速卻又不顯急躁的為姬容除了最後的衣服,這才服侍對方換上舒適的便服。
對方既不想回答,姬容也就不再多問。
穿上了衣服便坐回書桌前,開始翻看這幾日積累下來的摺子。
書房內久久沉寂。
待外頭的更鐘敲了三響之後,一直安靜站在角落的慕容非這才上前,準備提醒姬容休息。只是剛剛走到書桌前,他的衣袖就不經意的勾下了一個卷軸,當即就發出沉悶的一響。
慕容非極難得的皺了皺眉。彎下腰,他撿起了卷軸,這才發覺那捲軸裡竟是一副仕女畫。
慕容非的手就稍停了一會。
恰巧此時姬容也看了過來,見到慕容非手裡的畫,便隨口道:“帝都小姐的畫像而已,你找個時間整理了出去。”
慕容非應了一聲,依舊看著這幅畫,他道:“這是……之前花會里頭小姐的?”
“是更早一些的。既然還留在書房裡,那大抵就是母后送來的了。”注意力依舊在面前的摺子上,姬容提著筆,在心裡琢磨著要寫上去的東西。
慕容非又應了一聲。
片刻沉寂,然後,他側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