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臣弟斗膽,求皇兄將楚飛賜給臣弟。”看著姬容,姬輝白一字一頓的說。
剎那間,原本含著笑的姬容陰沉下臉,平和的眼神也在一瞬變得森冷。
沒有看漏姬容的任何一絲反應,姬輝白在心底苦笑一聲,抽了身,重新跪下:“臣弟斗膽妄言,請皇兄責罰。”
根本沒有聽見姬輝白說了什麼,姬容抄起床邊還盛著藥的碗,就要砸過去。然而,在藥碗脫手的那一瞬,姬容忽然看見了楚飛的眼。
——是一雙滿含著蔑視的眼。
冰冷不帶感情。
身子幾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姬容準備擲出東西的手,生生的頓住了。
滾燙的藥汁濺出,一般落在了床上,另一半,則燙紅了姬容的手。
……他在做什麼?沒有理會疼得難受的手,姬容只是看著垂頭跪在地上的姬輝白,自問著。
面前的兩人,一個毀了他的江山,要了他的性命。另一個,卻為他撐著半壁江山,並最終為他而死……然而,他現在,在做什麼?
拿著藥碗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恍惚間,姬容將視線移向了楚飛。
依舊傲然而立的楚飛,依舊憎他恨他的楚飛。
他從未變過。而他,卻只覺……
恍若隔世。
終於,修長有力的手似再握不住藥碗,五指一鬆,藥碗便直打到床上,咕嚕咕嚕的滾到地上。
沒有人說話,楚飛不屑說,周圍的人不敢說。而姬輝白……
低著頭的姬輝白卑謙的跪在地上,看不見表情。
良久,姬容長吸一口氣,咳笑一聲,道:“輝白,你莫開皇兄的玩笑。”
聞言,姬輝白抬起頭,俊秀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對漂亮的眸子似說了些什麼。但很快,他便重新低下頭,道:
“皇兄教訓得是,輝白剛才,是……”
嘴唇動了動,姬輝白卻怎麼也無法把最後的那個‘說笑’說出口。皺著眉,姬輝白握緊拳,正待再次開口,卻突然聽見姬容夾雜著咳嗽的聲音:
“本王剛打算近日把文武狀元放回去,你便跟我要人,這不是讓我難做了。”極力讓自己臉上的笑容正常,姬容道,“這樣吧,皇弟若喜歡什麼其他的,儘管開口,我再不推遲。”
“皇兄——”霍然抬頭,姬輝白臉上寫著再清楚不過的驚訝錯愣。
接下去的話,有另一個人替他說了——是楚飛。
只見原本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楚飛踏前一步,急切的開口:
“真的?”
看著對方的模樣,姬容心中一沉,一時間不止胸口劇烈的疼痛,連腦袋都突突的疼著,難受得讓人想落淚。
倚在床頭,姬容喘著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這邊的姬容在難受,那邊的楚飛卻沒有耐心再等待。只見楚飛又上前一步,語氣越發急迫:
“鳳王說的可是真的?”
被對方聲音裡毫不掩飾的焦急和期待激怒,姬容霍然睜開眼,冷笑一聲:
“看樣子,子謙是十分希望離開了?”
這麼說著,在看見楚飛驟然陰沉下去的臉色時,姬容心裡掠過一抹快意。帶著些微的得意和比得意多得多的惱怒,姬容剛要開口,心裡便一突,到了喉嚨的話更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留下他……然後呢?殺了他,或者再一次讓他殺了?
這麼想著,姬容的額上,沁出了點點細汗。
自己能殺了他嗎?姬容自問,隨即否定。
那麼,自己能再一次讓他殺?——再一次輸了手足、輸了皇位、輸了性命?沉默不語,姬容臉色微白。
或者……囚禁?想到這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