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準備好了狐襲。
屋外,是一片雪白。
隆冬時分的寒風,呼呼的颳著,不時捲起屋頂樹梢的積雪,便又是一陣飛雪。
踩著一地的碎瓊亂玉,姬容披上下人遞來的狐裘,倒想起了一件事:“瑾王呢?”
“回鳳王,瑾王一早便離開了。”下人回答。
微微點頭,姬容又道:“八皇子呢?”
“八皇子昨夜在外頭等了大半天,後來天下了雪,又見您休息了,這才回府的。”下人繼續說。
聽到這裡,姬容腳步一頓:“昨夜……八皇子等到下雪?”
“是。”下人道。
“八皇子任性,你們連勸都不會勸了?也由得他冰天雪地的在外面站著!”臉色一沉,姬容道。
“這……八皇子向來只聽鳳王您的……”小聲說著,下人苦了臉。
驀地一怔,姬容一時卻說不出話來。恰巧此時馬車也已備好,姬容索性不再多說,坐上了馬車,向宮中行去。
疏凰宮,羽國曆代皇后所住的宮殿,位於後宮正中,鏤窗雕欄,畫簷飛棟,自是尋常。
“兒臣參見母后。”疏凰宮中,姬容朝端坐在主位上的宮裝女子行了一禮。
女子很美,看不出年紀,一身宮裝華貴堂皇,精緻的妝容更無可挑剔,但不論是美豔的容貌還是漂亮的衣飾,都比不上她眉宇間的凜冽更讓人印象深刻——她是羽國這一任的皇后,姬容的生母。
“過來吧。”扯動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蕭皇后道。
“謝母后。”姬容先道了聲謝,這才上前,坐在蕭皇后身旁。
並不急著開口,蕭皇后先啜了一口香茗,這才道:“我聽說,你前兩日把那狀元送了回去?”
儘管不意外蕭皇后的問題,但到底不願意多談楚飛,姬容微皺眉,點頭應了一聲:“是。”
“皇上很不高興。”對姬容的態度不甚在意,蕭皇后繼續開口。
“孩兒知道,讓母后費心了。”姬容開口。
“我費不了什麼心。若你執意留下楚飛,到時候要費心的怕是你自己。”蕭皇后說著,突而嘆了一口氣,“容兒,告訴母后,為什麼決定放了楚飛?”
微微一頓,姬容旋即笑:“母后莫非也聽了外頭那些汙言穢語?兒臣留下楚飛,不過是喜愛他的才學武藝,卻並無其他心思。”
這句話,姬容表面說得輕描淡寫,心中卻忍不住一澀。
並無其他心思……麼?
抬起眼,蕭皇后定定看了姬容一會,才緩緩微笑:“並無其他心思?”
“母后明鑑。”姬容從容道。
臉上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蕭皇后道:“你當讓你父皇明鑑才是。”
“兒臣明白。”姬容回答。
輕點點頭,蕭皇后說:“之前你留下楚飛,是因為他的才學武藝,現下又放了,莫非是因為對方才學武藝俱都退步了?”
說話時,蕭皇后的聲音不疾不徐,甚至算得上十分柔和,但姬容卻清楚自己母后的厲害——眼下,若他一個答不好,也不用等明天,只怕等他前腳走出這疏凰宮,後腳就能聽見楚飛有大麻煩的訊息了。
眉心一皺,姬容斟酌著開口:“也並非退步,只是兒臣突而發現……”
“發現什麼?”蕭皇后問。
“發現……不過如此。”姬容緩緩道,眼中不經意間掠過了一絲黯然。若說開頭時,姬容還是在思考著怎麼說才能替楚飛擋住麻煩的話,那他最後說出的幾個字,卻可以算是肺腑之言了。
他愛他愛了足足二十年,從封王到登基,其間多少腥風血雨,他從來捨不得讓他面對半分。他喜畫,他便學畫;他善簫,他便學琴;他缺了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