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一例外的不曾開口。
而姬容其實也沒有等兩人開口的意思:“加之之前打聽到的一些訊息……冬晟,你注意到來時路上這裡常備軍的情況了麼?”
雖有些驚訝姬容竟然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付冬晟卻沒有多少遲疑,直接開口:“小人在路上曾特意探訪過,這裡的駐軍擺在明面上的一點人還成。但軍營中其他的人卻是軍容不整,軍備落後,整個營地都充斥一種散漫的感覺……乍一看,和羽國各地的匪徒差別倒不太大。”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付冬晟的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諷刺——在名將世家出生的他,本來就最看不慣這種行為。
“軍容和氛圍也罷了,”姬容點頭開口,“本王只是疑惑,羽國年年撥下大批錢財軍備交與瀾東,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
“殿下的意思——”付冬晟明顯有些吃驚。對姬容的態度如何只算是小節,羽帝甚至姬容本身都不會太過在意;而若是大規模虧空軍餉中飽私囊,那就是足夠上斷頭臺的事情了——這不由得付冬晟不吃驚。
不過很快,付冬晟就發現自己吃驚得太早了,因為姬容繼續開口:
“若是虧空軍餉也不過是為權勢為享受。可瀾東這個地方,”姬容頓了一頓,他掃一眼桌面上還盛著半壺茶的茶杯,又慢慢的環視一眼這在帝都不管算是中等官員的屋子,“又有什麼享受?至於權勢……封疆大吏是不錯,正四品的封疆大吏又有什麼奔頭?本王看過他的資料,二十年的正四品,就是按著資歷,也足夠再上一層了。而再看那軍隊的整備軍容……就是用銀子堆,也堆得出一個正二品了。”
姬容淡淡的笑著,他繼續道:“享受不了,又不追求權勢的在瀾東一呆二十年,但偏偏虧空了那麼多軍備……你覺得,他是為了什麼?”
付冬晟啞口無言:“殿下,您的意思是……”叛逆?
姬容沒有理會付冬晟,他只緩緩道:“一個失勢的皇子在羽國幾乎放棄瀾東的二十年後忽然被流放到瀾東,必然久待。然久則生變,若我是對方……”
姬容說著,他似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然而同時,一絲一縷的森寒也跟著從他墨色的眼眸中浮現而出,宛如沉眠的雄獅終於自長夢中甦醒,睜開眼瞼,舒展四肢,然後威嚴自生,然後霸氣湧現,然後——讓人不寒而慄!
——“今夜酒酣耳熱,歌舞昇平之際——便要動手!”
第八十六章 圍剿與反圍剿
夜,淡月朦朧。
地處偏偏,除了以輕歌曼舞、溫情脈脈做粉飾之色的官邸和別院,入了夜的瀾東黑幕沉沉,只有零星的光點遠遠飄蕩,孤寂零落。
突然,一連串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的黑夜,幾聲不知屬於野貓還是野狗的怪異叫聲倏忽響起,又戛然而止,只餘那一陣陣似乎想極力掩飾卻依舊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稱著黑黝黝的夜,說不出的怪異。
厲虎是在這麼一片極力壓抑的嘈雜中醒來的。
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枕著冰涼石頭的厲虎閉著眼睛傾聽那混雜了腳步踏地聲、兵器碰撞聲……嗯,似乎還有推搡爭吵聲的熱鬧樂曲。
厲虎睜開眼,他的面上泛起了一絲微笑——這陣再熟悉不過的熱鬧樂曲讓他心情十分愉悅。愉悅得使他不但沒有絲毫在極度睏倦中被吵醒的憤怒,反而非常迅速的爬起身,往下掏一把灰抹在臉上,然後自藏身處跑出,異常嫻熟而自然的從這實在不怎麼規整的隊伍後面摸著跟了上去。
夜,還深。
綠蕪別院中,慕容非安靜的呆在姬容身旁,沉默一如壁上剪影。
姬容坐在桌前。他左手隨意拿著一個茶杯,眉心微鎖,卻當然不是在擔心今晚的形勢或者不忍即將發生並且不得不發生的自相殘殺——五官狠辣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