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眼前漸有些發黑,姬容不由稍閉了閉眼。
瞅著姬容的臉色,姬振羽小心地試探的扶住了對方:“皇兄?”
承受著胸口那彷彿永遠也消失不了的悶痛和腦海中一陣陣昏沉,姬容一時也沒有精力多管姬振羽的舉動,只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
但就是這冷冷的一瞥,在姬容此時的狀態之下,卻也因疲憊而顯得溫和了許多。
姬振羽扶住姬容的手更緊了些。
遠遠的把全部過程都看進眼底的慕容非嘆了一口氣。
雖說手段老套,但有時候,越老套的東西還真是……越有用啊。最後瞥了一眼掉落的石板,慕容非悄然走到姬容身邊。
同樣伸手攙住姬容,慕容非看了一眼姬振羽。
明白對方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麼,姬振羽略一遲疑,還是鬆開了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總也該知足了。這麼想著,姬振羽默不作聲的看著慕容非攙扶姬容回到馬車,再看著姬容對慕容非吩咐幾句,再看著姬容登上馬車,再看著——
姬振羽看著看著,他終究沒有看見那漸行漸遠的紅色身影回頭一下,抑或停頓片刻。
姬振羽微微抿了唇。
他總該知足的。姬振羽這麼想著,卻最終頹然的發現自己始終無法知足。
一時之間,姬振羽不由有些自我嫌惡——直到慕容非走近。
對那張幾乎一樣的臉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牴觸,姬振羽定了定神,待慕容非走近方才開口:“什麼事?”
慕容非笑了笑:“鳳王吩咐……”
姬振羽精神一振:“皇兄說什麼?”
看著姬振羽的變化,慕容非心中有些無法分辨的複雜情緒,但更多的——更多他能分辨出的情緒,是不以為意。
念頭也不過只轉了一瞬,幾乎立刻的,慕容非便微笑著湊近了姬振羽,而後輕聲道:“‘不準死。’”
“‘事情並沒有完。’”重複著方才姬容所說的話,慕容非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他微笑道,“鳳王的意思和心思八皇子應當都明白了……”
這麼說著,慕容非稍頓一下,在臨走之前還是稱讚了一句:“八皇子好手段。”
姬振羽身子輕輕一顫。
沒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姬容的馬車向城外駛去,並且很快就離開了葉國的帝都。
而這一件發生在鬧市的,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情並沒有在葉國掀起多大風浪——除了一處——葉國後宮的流芳殿。
“砰!”
“噹啷!”
“噼啪!”
一連串東西被砸摔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出,伺候在流芳殿的宮女太監在殿外站了一排,卻誰都不敢向那敞開著的門走去,似乎那裡頭有什麼讓人無比懼怕的東西。
雖然確實有一個。
葉國皇帝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像是已經習慣,葉國皇帝也沒有對那戰戰兢兢迎駕的一眾人等說些什麼,只帶了一個貼身的公公,便自顧自的往裡走。
迎接他的是一個孔雀綠釉香爐。
不以為意的側頭讓過了香爐,葉國皇帝看著站在一地碎片之中,喘著氣臉色發青的夜晴,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值得你這麼生氣?”
咬著牙,夜晴恨道:“是不是什麼大事……是不是什麼大事!可那副樣子,眾目睽睽之下,那副樣子他要做給誰看?!”
葉國皇帝只笑了笑。
夜晴則又開始摔東西。當房間內最後一個東西摔落在地後,她頹然坐倒在繡墩上。
葉國皇帝嘆了一口氣:“愛妃……”
夜晴斂下了眼,卻又迅速抬起。快得讓葉國皇帝說了兩個字,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