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在你乾涸之前，誰聆聽了
人體，最深處的咆哮
在你流淚的夜晚，誰預見了
海王星的隕落
你是一片海呀
你的每一聲怒吼
千里之外，群山失色
你的每一次起落
雲開雲散，地裂天崩
你從大地撲向大地，因為那裡
埋著你的根
你嚮往岸的包圍，因為那裡
孳生著你的血肉
翻遍孔孟墨周的族譜
搜不出，你的姓氏
但，我要做你的兒子
我要接替你
做一個，春天裡的衛道士
我要瘋狂地吸乾
每一株麥子，墨綠色的血
然後，背上你所有的詩稿
去沙漠和草地，旅行
我要將地球上，每一隻螞蟻
堆砌成，詩人的尊嚴
我要割開，全身的脈絡
傾盡每一滴綠液
填滿因你離去，乾涸的海床
最後
我還要將你，不死的屍身
製成原始並野性的，圖騰
生生世世，頂禮膜拜
第十一首：2009年1月16日
1月16日19點
198人的豪華盛宴
杯觥交錯
血一樣鮮紅的佳釀
將365個日子
葬於杯底
總是習慣在喧鬧中孤獨
冷漠地看 熟悉或陌生的人
高卓抑或低劣地表演
然後 一個轉身
將所有的紙醉金迷
遠遠拋開
獨自一人
踟躅在繁華的街道
城市的夜色多麼美好
柔和的燈光 水一樣
灑在肩膀
淋溼了多少曾經質樸的 信念
來來往往的車輛
遙相凝望著 漸行漸近
相遇的一瞬 驀然擦身而過
一如熱戀後的分手
腳下的花花公子
貪慕花崗岩的奢華
一路軟語溫存地走來
將家鄉黃土的山盟海誓
遺忘殆盡
身邊的高樓林林總總
他鄉的父老奄奄一息
2009年1月16日
這樣的一個夜晚
該不該 讓一些情緒
煞了風景
第十二首：生
是誰
在我的額頭眉間
刻下如樹的年輪
是誰
用如此冷酷的手
撫白了我的雙鬢
如此嚴謹的人生
開了個如此荒唐的玩笑
是誰
翻閱著那本厚重的日曆
一雙看不見的手
翻過去 翻過去
數以萬計的日子
如殘葉輕輕飄落
如山間那道小溪
潺潺流走
水
究竟流向了何方
我的祖先們
會不會在另一塊土地上
生息 繁衍
這些如山的問號
困惑了人類 幾許流年
如果畫一幅油畫
可以永恆
那麼寫一篇文字
也能夠不朽
世上原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