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聲漸漸大了起來,因為地方太小,即使他們竭力壓低聲音,也無法避免別人聽到談話內容。蘇眉稍稍偏一下頭,正好看到韋薩斯勳爵把頭湊向旁邊坐著的主教,並懷疑地盯著邪獸鬼,似乎在掂量能否相信這隻怪物。
他們的對話清晰地傳進蘇眉耳朵裡,大多是關於貝爾吉安之死的疑問,還有它即將提出的條件。剛才,邪獸鬼敘述的很詳細,卻始終沒涉及人類王國的國王。對它來說,人類只有活著和死掉,強大和不強大,說話算數和不算數之分。一個死去的國王,和一個死去的奴隸並無太大區別。
卡加王子慢慢向前走去,迎上邪獸鬼從冷酷變的充滿興趣的目光。他還是個年輕人,實力卻很出色,不但去學院進行系統的施法訓練,在兩年內獲得導師認可,還像兄長一樣,跟隨王室的教師學習刀劍長槍的使用方法。
正因如此,他飛快察覺巴賽林身上不同尋常的力量,走了兩三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問道:“關於我父親的死亡,你知道多少?”
巴賽林長期住在深淵,習慣使用深淵語交談。由於房間裡的人有一半聽不懂這門語言,它特意換上人類通用語,但敘述過程中,仍動不動蹦出一兩句深淵語的句子,讓人屢屢皺眉。王子殿下卻並非那些無知的人,聽的十分清楚,心裡的震撼也越來越深,終於等不及蘇眉代他發問。
邪獸鬼向他笑了笑,說:“亞休摩爾大人是一位幻術領域方面的專家,不幸的是,沙克拉瑪大人也是。它擁有的神造物品可以被當作武器使用,當那件東西全力攻擊正上方的敵人時,如果敵人不夠強大,就會被當場粉碎。我曾見過它在戰場使用它的寶物,但寶物外表覆蓋著很厚的,亮晶晶的粘液,讓我看不清粘液裡的內容。”
凱忽然說:“那東西能引發海嘯,卻只攻擊了一次,就沉進海底的傳送門,可見它沒有辦法連續攻擊,所以……它需要多長時間做好攻擊準備?”
巴賽林雙手交握起來,毛臉上也露出很嚴肅的表情。它從蘇眉看到克雷德,又從巫妖看到奧斯,慢條斯理地說:“你們應該知道,我們收買了活火熔獄的不少成員,也安排進了眼線。可惜,他們都沒資格接近神物。它被儲存在蛇發女士的石殿中,未經允許,不可進入。我只聽說,它需要吸收足夠的靈魂,才能爆發那種可以毀滅任何東西的力量,就像傳說中許多神物一樣……”
這口吻聽起來很古怪,因為它本來就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但是,這段話引起了比它想象中更劇烈的反應。女伯爵本來坐回了長沙發,端坐在另一頭凝視著它,這時整個身體都震動了一下,馬上扭過頭,對王子輕聲說:“疫病,神骸之女曾說,疫病可以攫取染病者的靈魂。”
那位留著雪白長鬍須的樞機主教下意識大聲說:“你能確定嗎?”
巴賽林冷冷說:“我可以幫忙把你送進深淵,你自己去查清楚,怎麼樣?”
許多邪惡力量都喜歡玩弄靈魂,所以聖殿對這種事情極其敏感。有金字塔的前車之鑑,再出現一件能力相似的物品,好像也不值得奇怪。樞機主教表現的那麼激動,只是因為當場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蘇眉仍然站在窗邊,背對著窗外的風景,深深吸了口氣。她一直懷疑沙克拉瑪,果然就是沙克拉瑪。巴賽林講述前後因果的時候,她腦子裡滿是“果然如此”的彈幕,都懶的流露驚訝之情。
事實上,她早該知道沙克拉瑪有意入侵凡世。圖勒菲脾氣暴躁到了極點,報復心重的可怕。莎婕娜比他理智一百倍,卻從不容許別人觸犯她的權威。他們兩人居然任憑她和克雷德離開,從未執行任何報復計劃,足以證明沙克拉瑪答應了女兒和它的魔將,在未來的某一天,向他們提供報復機會。
與此同時,她還產生了很深的宿命感。星界海獸把觸鬚送到她面前,看透她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