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一首曲子,叫……雨中蓮。”
夕蓮耳朵癢癢,躲了一下,嘻嘻笑起來:“你會寫曲子?好呀!”她又側頭問,“這池子怎麼種上了蓮花?”
“嗯。”昭顏的下巴貼著她額邊,“是夕蓮花。”
“啊?”夕蓮驚喜,夕蓮花是父親請人培育的,除了相府,別處都不能見到。
“從你家,要來的……種苗。”
夕蓮心裡幽然滑過一絲惆悵,許久不見父親了,不知府裡的夕蓮是否依舊生機盎然?
“皇上,我想回家看看。”
昭顏搖頭,堅決道:“不行。”
夕蓮撇撇嘴,眉尾高挑:“司馬昭顏,我要回家!”
昭顏笑笑,“召你父親……進宮。”
夕蓮這才給他好臉色,歡快道:“好,我下午就要見他!”
昭顏擁著她,表情如飲了酒一般微醺,原來絕處還可以逢生。待到夕蓮花開的時候,他們的孩子就要降臨了,如果是個女孩,絢爛如她,他會竭盡全力去寵愛;如果是個男孩,會被立為儲君,為大褚皇室帶來一線曙光。
福公公匆匆忙忙闖進書房,急切喚道:“皇上!”
司馬昭顏放下笛子,驚疑看著福公公,問:“怎麼了?”
“那信,有問題!”
昭顏凝眉,林太后的信?福公公先前暗中聯絡林太后,林太后的回信也早已從烏鏡臺送了回來,他看也沒什麼要事,信中無非要求修葺寢宮,便交給福公公處理。修葺的工匠已然安排妥當,只等雨季過去,這會子有什麼問題?
福公公捏著那信紙,展開呈上,“奴才左思右想不對勁,上內務府去查了一番。果然,烏鏡臺的紙都是每年年初送去的,產自金陵,紙質普通。而這紙卻是梁州貢品!這信根本不是林太后所寫,恐怕是讓人截了信或者調包了……”
調包?這種事,不用猜也知道誰做的。為何要調包,莫非林太后手裡有什麼把柄?昭顏閉目思量,近期,兵馬有異動,幾個州郡的軍隊都由盧元帥私下頒調令。若不是還有探子密報,恐怕這一切都人不知鬼不覺了。堂堂一國之君無法掌控軍隊,難怪世人說他是白痴。
昭顏決定:“抽空,上……烏鏡臺。”
夕蓮與父親相對,卻很是尷尬。
茶水換了幾盅,香爐冒出的輕煙都漸漸稀疏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客氣話,讓夕蓮鬱悶至極。她不明白,為何不能像從前一樣肆無忌憚向父親撒嬌耍賴。或許從入宮的那一刻、不,是嫁為人婦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女兒了,而是一個女人。
歐敬之端起茶到嘴邊,又放下,欲言又止。不過一年而已,夕蓮變了許多。她將為人母,而他要有個不期而至的外孫了,只是……她比他想象的遠遠要幸福。面色紅潤,眼眸靈動,不是他想象中那般憂思煩悶。他猶豫了,夕蓮的幸福,應當比自己的更加重要啊!
“太后駕到——”
夕蓮失神打翻了茶杯,太后這時來做什麼?
韋娘和權相相視一眼,俯身行禮。
盧太后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表情,目光盯著夕蓮的肚子,平平道:“都免禮,皇后,最近飲食可好?臨盆的日子不遠了。”
“勞煩太后操心,臣妾安好。”
看她畢恭畢敬的態度,盧太后眼神裡有幾分落寞,“早前聽說皇后出了點意外,哀家忙完這陣才來看看,沒事吧?”
夕蓮疑惑:“什麼意外?”
盧太后嘴角冷笑,“皇上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都七個月的身孕,還逼迫你侍寢……”
“太后!”夕蓮氣急打斷她,猛地從座上起身,“臣妾稍有不適,先行休息!”
雖然此處盡是自己人,她還是覺得顏面無存,拂袖而去。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