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語嗯了一聲。徑自在沙發上坐下。陳嫂很快的就端上了熱水,許初語說了聲謝謝,捧著暖暖的水杯輕啄了一口,穩定了心神。反是陳嫂一直站在她對面直直盯著她看,許初語不好意思地只能不住的喝水掩飾尷尬。
陳嫂也是覺得自己太過不禮貌,笑了笑,解釋道:“見諒啊,陳嫂也是在這兒待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少爺帶過哪個女朋友回家的。”
許初語微笑:“沒事,陳嫂,我叫許初語,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陳嫂笑的眼尾帶著褶皺。“好好。許小姐,廚房裡有些點心,我拿出來給你嚐嚐啊。”
許初語連忙站起來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吃過飯的。不餓。”
陳嫂也知道小姑娘怕尷尬,也不再多說,找了個瑣事跑廚房裡忙活,還讓許初語可以隨意轉轉。許初語安分的坐在沙發椅上,一邊喝著水。一邊無聊的四周打探。
突然,樓上傳來隱隱的吵雜聲。
她的背脊一僵,站起身,忽然又想起什麼。緩緩地坐下,手捧著水杯,沉默著。
厲肆看著地上的硯臺,就差幾毫米,就會砸的他頭破血流,但老頭子明顯故意打歪了。他挺直身板,不閃不躲,直直與老頭子對視。
厲行兩手撐在書桌邊沿,因為怒氣,身子微微抖著,講話都是一喘一喘卻飽含威嚴:“林家那丫頭哪裡不好?一心一意在你身邊五年,你倒好,一點情面都不給就讓人家走!”
厲肆抿著唇不吭聲。
“哼,林家丫頭的事兒,也可以先不算。可你說說,今天把那種女人帶過來幹什麼?你以為我沒調查過那女的。身世背景混亂的很!這種女人,簡直有辱門風!”
厲肆這才抬了抬眼,眼裡略有冰冷的怒意,他壓低了聲音說:“她髒?呵,爺爺你別忘了,站在你眼前的這個人,有多骯髒,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
“糊塗!你現在是厲氏的繼承人!又有誰敢品頭論足。你也不再是以前那種無賴混混!”
“人心管得住嗎?”
厲行頓了頓,“在我眼皮底下,又誰不能被我厲氏控制?你不跟那個女人靠近,沒有人會知道你的過往。那個女人就是個炸彈,跟她在一起,終有一天會影響厲氏!影響你!”
厲肆的手掐的泛青,他冷聲嘲諷:“你口中的無賴混混。是我。所有人都把我當條狗的時候,是她從不曾嫌棄,而你,我唯一的親人,你也做不到這點。所以···沒有人有資格說她。”
厲肆停了一會說:“今天我來,不是為了徵求你的同意。厲氏,你收回也罷,以前以為她要的是功成名就的我。現在才發現我大錯特錯,從今往後,這些名利,不再是牽絆我的阻礙。”
他說完。深深對著厲行一鞠躬。
厲行僵在原地,看著厲肆默默的直起身,不置一詞的離開。時間又彷彿回到了過往,他最親的兒子,也是這般神色堅定,為了一個女人轉身而去。他生氣,甚至不再聯絡,再相見卻是一匹白布冰冷地蓋著他的臉,白髮人送走了黑髮人。
厲肆,他珍惜的孫子,也是如此倔強。
厲肆下樓,許初語連忙奔到他身邊,她欲言又止,他會意,抬手拿沒受傷的手摸摸她的頭頂,安撫她。
“沒事。”
許初語點點頭,聲音有點澀:“對不起。”
他神色一整,嚴厲的說:“許初語,不許反悔。”
她咬咬唇,探手勾住他的胳膊,“誰說我反悔的?我說的是,對不起,打碎你家的一個玻璃杯。”
她一指,果然地板上有一攤水漬和玻璃碎片。
他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碰了她的,口氣帶點委屈:“怎麼辦?以後我是窮人了。”
她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