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昭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本來就沒人說是針對殿下的,都是你自己在瞎猜。”
蘇流月沒有說話,只轉頭看著窗外。
如今這個案子,是越發撲朔迷離了。
如果虎翼軍中這個軍人的死也同屬於這個案子,受害者之間的聯絡,就更薄弱了。
除了他們同為軍人,幾乎再沒有相同的地方!
不到半個時辰,虎翼軍的營地就到了,蘇流月幾人下了車,緊跟在陸少尹身後。
這次的死者名為陳邵,也是住在營房裡的,因為早訓時遲遲見不到他,一些跟他關係好的兵士便去他的住處找他,誰料一進去,就見到他趴在了桌子上,右邊手腕上有一條條深可見骨的血痕,鮮紅色的血液流了滿桌子。
跟之前的衛勇一樣,也是割腕而死。
虎翼軍的人一聽說他們是京兆府來查案的,立刻把他們帶了過去,此時陳紹的營房外頭,已是圍了不少人,嘰嘰喳喳的吵鬧個不停。
陸少尹眉頭微微一皺,廢了好一會兒工夫才擠了進去,走到了房間裡。
軍中的營房是專門修來給常駐的將士住的,都是十分粗糙的泥土房,房間裡一般只有一個房間和一個小小的廳堂,好一點的能有兩個房間,還有個別帶院子的,而能分配到什麼樣的營房,要看那個士卒在軍中的等級。
校尉也算是一個小領導,手下統領著幾百人,按理來說這個死者是能分到一個條件比較好的營房的,但因為陳紹是新京人,自己在城裡有房子,這裡的營房只是在他趕不及回家時偶爾住一晚,因此他主動要了個只有一個房間的營房。
房間裡本來就站著兩個兵士,見到他們,其中一個看著年長一些的立刻行禮,臉色微白道:“見過陸少尹,我與……死去的陳校尉同為虎翼軍的校尉,姓孫。
方才,就是我和我身邊的呂校尉過來尋陳校尉時,發現他出了事的。”
陸少尹點了點頭,立刻讓隨著他一起過來的仵作上前檢視死者情況。
蘇流月也跟了上去,死者是側著趴在桌面上的,蘇流月方才站著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這會兒轉到了他的正面,在看到他正臉那一瞬間,她心頭猛地一震。
馮大力和孫昭安一直留意著蘇流月,見到她臉色有異,連忙走了過去,也盯著死者瞧。
因為是割腕自殺,死者衣服上和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他貼在桌面上的那半張臉,更是完全被鮮血染紅了。
馮大力不解地道:“蘇小郎君,你為何是這樣的表情?死者有什麼不對嗎?”
蘇流月沉著雙眸,抬起手指了指死者的額頭,道:“他額角處有一點鮮紅,你們不覺得,那點鮮紅有些奇怪?”
確實,死者臉上,除了趴在桌子上的那半邊臉,便是額角處有一抹顯眼的鮮紅。
馮大力和孫昭安自是一開始就發現了這抹血跡,雖然也覺得有些突兀,但誰知道這是不是死者臨死前不小心弄上去的?
只是,蘇小郎君的表情分明告訴他們,她覺得這抹血跡有問題。
蘇流月緊盯著那抹血跡,嘴角忽地慢慢揚起一抹微冷的弧度,一字一句道:“我知曉,兇手想傳遞給我們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