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眾星捧月一般,護送嚴鴻下了高山,直到欽差大營之前。嚴鴻一望,倒是先嚇了一跳。他這營中,錦衣衛二百,經營兵二百,隨員文書保鏢數十,再加上雜役和沿途徵調的部分民夫,也不過五六百人的規模。可是如今這營頭擴大了十倍不止,真個是旌旗獵獵,人喊馬嘶。
看營頭旗號,最大的一批是離此最近的德州漕運總兵王麟,不下有數千人。另外德州指揮使曹汝光的本衛兵馬,大約也有千兒八百人。
原來前番胭脂虎單騎衝陣,嚴鴻主動響應被擒之後,滿營的大小文武官員,個個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副使海瑞倒是不驚不亂,全無張誠那般慌張神態,稱的起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只是修下幾封公文,又請出欽差關防,一一蓋章,分發各處。那德州王總兵與曹指揮見了公文,不禁魂飛天外。
這王麟與曹汝光平素裡都沒少做些剋扣錢糧、虛報員額,侵吞兵田等勾當。雖說目下大明朝的武官大多如此,否則無處發財,但畢竟是做的說不得。原本聽說欽差下山東,他們就有些犯嘀咕。嚴鴻既然身負糾察山東文武官員的責任,料來怎麼也要找幾個倒黴鬼祭刀,文官大爺們有靠山同僚等幫忙,武將可沒這個待遇。他倆又算不得嚴嵩一派,也不是徐階一派,基本可稱是還沒傍上大腿的孤魂野鬼。若是嚴欽差想拿自己這對難兄難弟的人頭髮個利市,豈不糟糕?
因此他兩個原本就存了巴結嚴鴻,免得遭難之心。哪裡知道訊息傳來,竟然是欽差被山賊劫走,我的老天爺,這是掉腦袋的節奏啊!當即,王總兵率領部下五千漕兵,率先趕到,緊跟著曹指揮也帶著八百衛軍趕來,匯合一處。
眼見軍馬到齊,海瑞威風凜凜,命何秉忠分派攻山。正在折騰,不想山上有班二柱子下來,說是欽差好好在俺們手裡,要他的命可以,拿些錢糧來換!聽說欽差無事,大家都鬆了口氣。
若依總兵王麟之意,這便是個交錢換人,皆大歡喜的局面。德州作為明代漕運的重要轉運中樞,又稱大明四大漕運糧倉之一。雖然山東糧荒,但德州依然擁有南方漕運遞轉來的糧食,多達數百萬石。那些土匪所圖無外金銀糧食,只要拿出一些糧食給他們,換人料也不難。
至於虧損的糧食,左右不過幾百石,也就是多報些漂沒,算得了什麼?或是重金從糧商處購糧補貼,縱然災荒時候,也要不了幾千兩銀子。對本地的文武官員來說,縱然多破費些錢鈔,總好過被嚴閣老陷害去砍腦袋不是?因此王總兵趕緊出面應允,並且在海副使面前大拍胸脯,說這贖嚴欽差的糧食,王某人一家承擔了!
哪知海瑞卻翻了臉,勃然大怒,說朝廷官員怎能與匪盜苟合?他滿口義正詞嚴,駕官指頭上戳下點,足足斥責了校半個時辰,把王總兵曹指揮罵的狗血噴頭,又把來要贖金的倒黴鬼二柱子打了四十軍棍。
王麟和那曹汝光面面相覷,背後商議,莫非是正副二使不和,這海夕郎存著借刀殺人的心?然而終究扭不過海副使,那欽差關防,王命旗牌,可都在海副使手中掌握著。因此他們也只好從命,心裡戰戰兢兢,心想別等第二天嚴欽差的人頭被掛在山寨上,或者送了一隻手一隻腳下來。海瑞又咆哮著,連連勒令進兵圍山攻山,這幾位只好推脫火藥還沒運到,暫時敷衍下來。
然而下來之後,海瑞卻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