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她的心頭也痛得摔落泥地上。她好像聽到了法官對犯人的最後宣判。
“你怎麼能這樣做啊?我求你,千萬別把我賣了!”
“我做什麼都行,你打我罵我也行,就是別不要了我。”玉梅跪在地上,雙手拉著昆福的衣襬,雙眼凝淚央求著他。昆福的眼中卻沒有洩露一絲一毫的憐惜,他看起來更像身處戰場上的指揮員,而不是一個丈夫在對妻子說話。
“別說了,我賭輸了,你過幾天就跟人家走吧。”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昆福。你當初說好的,要對我好!你難道全忘了嗎?”
“那是以前,誰叫你不能生孩子?別煩了!滾開!”
玉梅震了一下,牽動了下嘴角想說什麼,但又欲言又止。那句話閉了回去。
玉梅望著他蒼白的臉,有的只是冷酷和無情。往日的熟悉已經再也找不到。
他的雙眼深深陷入,是漆黑的望不見底,深邃得叫人害怕,“滾開”兩個字從不露一絲縫兒的嘴唇中吐出。
昆福擺開她拉著他衣服的手,躺在床上,自己一人長長睡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七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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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
窗外有陽光照進來。已經不早了。
昆福凍著咳醒了,睜開眼睛望著身邊的玉梅。他默不作聲的爬起來,披上大衣。枕頭上有玉梅的一絲長髮,昆福撿起來,細細地出神地瞧著。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再任其從手中飄落。他回頭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妻子。心裡柔了一下,替她拉了拉被子的上頭,重新蓋好。
玉梅昨天夜裡哭了。是在他清醒之中哭泣的,他其實一夜沒睡。淚水染得土布枕頭上露出了內裡的痕跡,枕頭芯是穀子填充的。溼了眼淚就不容易幹。他沒什麼好想的,這樣做的目的或許沒人能明白,家裡人肯定會罵他,村裡人更會看不起他。把老婆賭輸了。
他悄悄地合上了門。玉梅其實是醒著。在他出門後,就起身穿衣服洗了把臉,引火做早飯。一會兒,早飯做好了。先給昆福打了一份,碗裡是比較稠密的米粒,自己打了一份稀薄的。她死也不相信他會真把他賣了。
昆福來到祠堂。他沒有上香。
自己點了根紙菸,這是拿家裡廢舊品從倒破爛的手裡換來的,俗話叫大瓶佬。那時候的人沒有什麼生意在村裡做,一些鎮上的人家心靈手巧,常常會盤些城裡能買到而村裡沒有的物資來交換。比如繡花針,糖,鹽什麼的。都是跟村裡人生活密不可分的東西。
他呆眼望著牆上的神像。心裡暗暗罵著:“為什麼我這條命就這麼樣,早先在戰場上死了也好過回老家丟人,玉梅我的妻啊,你不要怪我心狠。”昆福從來不會掉眼淚,上次長興死之後沒有落過淚,他這時候卻無助地掉下了淚,一個人在祠堂裡嗚嗚地低聲哭。
在他看來,什麼祠堂,什麼菩薩,什麼保佑之類的東西都是假的。如果真的有的話,怎麼長興,剛林他們會這麼早就死去,自己怎麼就得了病了? 。。
第七章 新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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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誰也沒有給他答案。
等他回家的時候,屋裡已站滿了人,三弟,大哥,還有娘也在。
“昆福,你怎麼想的?真要把你老婆給賣了?”娘擔心又吃驚地問。
“嗯,娘,。”
“為什麼?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的出來?你叫人家怎麼活?啊?”娘質問著他。
“娘,你不可管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她不會跟我生小人的。”昆福沒說自己的事情。
“那也不至於啊,你三弟他們家不是也沒孩子嗎?不領一個就可以了,這種事情我不准你做。”娘生氣了。
“娘,你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