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個時候,就聽後面的那名帶著面具的蛇牙大統領大聲喊道:“此人是蕭去病的徒弟,殺了他,懸賞一百萬緡!”
本來就劍拔弩張,隨時可能擦槍走火的局勢,因為這一句話徹底失控,這些党項羌強盜僅存的一點理智瞬間被貪慾淹沒。
三百多黨項羌的騎士頓時頓時紅了眼睛,不停地踢著戰馬,發瘋一般衝向前面的李倓。
李倓一臉興奮,大槍向槍一揚,帶頭就衝了上去,麾下六十三騎也好像早已等待不及也似,大力地踢著馬腹,排著三排整齊的佇列迎面撞向人數六倍與己的敵人。
咻!咻!咻!
相距還有八十步的時候,李倓這邊同時扣下了強弩的牙發,就聽到一陣噗呲噗呲羽箭入肉的聲音,頓時就有三十多騎党項羌的強盜哨探滾落在地,給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雪原增添了幾十朵血紅的梅花。
党項羌的騎隊稍稍凝滯了一下,但他們的戰鬥意志完全不同於投降成性的六州胡。
殺戮和血光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們的兇性,每個人都發出野獸一樣的吼叫,挺著長矛,揮舞著彎刀,對著李倓他們不閃不避直衝了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兩支人數和陣型大小都不成比例的騎隊,就這樣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一連串讓人頭皮發麻,牙齒髮酸的骨骼碰撞之聲,金鐵相交,和兵刃入肉,人仰馬嘶的聲音漸次響起。
六十四名唐軍騎士就像一把鑿子,一下就鑿進了党項人寬鬆的陣列。前四排迎面正對唐軍軍陣的党項羌騎士幾乎被一掃而光。
得益於這一個月來嚴格的訓練,這次參戰的兩千唐軍即使在全速衝鋒的時候也能保持密集的陣型不變。
這樣一來,在衝鋒對撞的時候,他們的當面之敵,都將同時面對兩到三根長矛或者馬槊,再加上他們的戰馬比敵人快,騎士的反應也比敵人快,面對正面的敵人,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但這六十四騎也不是完全沒有損傷,特別是飛龍禁軍,可以說真正能夠稱得上對手的實戰,這還是第一次。
他們這次的敵人,雖然戰馬沒有他們快,反應速度也沒他們快,但作戰經驗卻遠勝過他們。更加上一個個野蠻至極,被激發了兇性,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有一多半被長矛馬槊捅死的党項羌強盜,在面對兩到三把長兵的時候,沒有一絲地猶豫,拼著身體被兩三把長矛刺穿的代價,也要將手中兵器遞出去。
再加上騎隊兩翼的死傷,這次對沖,才衝破敵陣的四層,唐軍這邊,就已經落馬五人,重傷三人,一小半輕傷。
特別是李倓,因為跑在最前,穿著也最為顯眼,還頂著一百萬緡的懸賞,他一個人所受到的攻擊,幾乎超過其他六十多人總和的一半。這個時候已經負創兩處,身上更是掛了四五支箭矢。
可是這還沒完,他們這才鑿穿一半的敵陣,前面還有四層當面之敵,兩翼則是更多的敵人。
情況非常不樂觀!
李倓一雙眼睛紅得像是要噴出火來,手中白蠟杆大槍舞成了一面磨盤,一槍挑落兩名當面之敵後,頭也不回地大喊:“向前衝,右轉!”
身後五十名唐軍也知道這次面對的敵人,遠遠勝過之前望風而降的六州胡,自己這邊之前有些輕敵了。
但與此同時,也更加激發了他們心中的血勇和憤恨,他們緊緊跟著李倓後面,一個個都爆發出大聲的怒吼:“殺不盡的胡狗!”
這些党項羌狗賊,在唐朝弱勢的時候,叛出大唐幫助吐蕃攻打大唐;後來吐蕃處於劣勢,他們不堪吐蕃奴役,又重新投降大唐。
大唐非但沒有計較你們之前的過失,再次將最好的河套草場給了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報答大唐的?
今日的賬,等我們衝出去以後,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