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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黑色皮鞭,對地上一人破口大罵,露出一口黃色的大牙,狠狠抽打著一個看起來不超過十五六歲的黑瘦小孩,小孩僅有一條灰黑油膩的布片遮醜,渾身被皮鞭抽出一道道紅色血印,疼得滿地打滾,不住悽慘的哭叫求饒。

一旁身穿黑色坎肩的胖子,渾身浮了一層虛汗,對身旁之事視若無睹,一陣陣叫賣“驅口”的吆喝聲從肥臉上的大嘴中喊出,本就不大的眯縫眼兒越發看不清楚,只留下了一條縫,“來來來,各位看官,上好的驅口,幹活種地,伺候家眷,樣樣精通,渾身沒毛病,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您請看!”

說著,胖子擦了一把額前掛著的汗水,伸手抓過來一個年約三十的壯年,用手一掰,撐起了壯年的牙膛,對臺下的看客囔起來道:“您看,這牙口,保證沒病沒災,壯牛一般使喚,還不抵一頭水牛兩成的銀子,識貨的趕緊,錯過不候。”

說罷,又讓壯年轉了個圈,胖子上下拍打,竭盡全力的介紹著自己的貨物,絲毫沒把手中之人當成是個人看,壯年也機械呆滯的回應著胖子的命令,雙眼空洞無神的呆望著前方,迎接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蒙古滅宋後,奴婢買賣也開始盛行,通稱為“驅口”,像胖子這樣的買賣略大的城池皆自由買賣,以前主要來源是戰爭俘虜,後蒙古貴族也常將平民掠為驅口。許多農民無力還債或生活窘迫,子女乃至自身也淪為驅口,官府規定驅口可視同主人財物,經過一定手續即可轉賣,所以如今驅口買賣之風甚盛。在大都、上都均有人市,只要經官府檢查給據,就可以買賣交易。於是專門進行人口貿易的人販子大行其道,百姓深受其害。

一幢瓦房拐角,段秀瞪著一雙滴溜亂轉的小眼兒,警惕的觀察著四周,胖子的叫賣和臺上小孩的淒厲慘叫他當然清晰入耳,雖然心中同情卻也愛莫能助,如今弱肉強食,能管飽自己的肚皮才算本事,於是乎,一個個穿金戴銀的女眷和身著錦衣的行人都逃不過他的觀察,誰的袖筒鼓盪,誰的懷中墜物,他都在閃念的時間做出判斷,同時算準下手的風險係數,至於逃跑的路線,則更是輕車熟路了。

段秀人稱“小手兒”,是萊州城內一個不起眼的小混混,爹媽在他幼時就死於戰禍,從此頭上無片瓦遮雨,餓得馱不住了就開始和街邊的混混“學藝”,在一次次的失敗與暴打中,妙手空空的技術水準也是一日千里,雖說偷到手的錢物大頭都交給混混頭了,可剩下的起碼能混個飽肚兒,做這一行,他也是越來越有心得了,知道什麼人是綿羊可碰,什麼人是惡狼難惹。

突然,段秀小眼一亮,“噌”的跳了起來,雙嘴兒一抿,把目光停在了一個背布袋的老者身上,段秀看上他,一是因為這個老傢伙明顯不具備殺傷力,二是老者穿著不俗,損失個三核兩棗的也不至於立馬上吊,所謂盜亦有道,趕盡殺絕的做法乃空門大忌。

段秀躡手躡腳的跟隨著老者,不緊不慢的隨著人流移動,他故意幾次觸及老者身後的布包,老者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碰到了人,也好似無所覺一般,段秀放下心事兒,暗罵:“老糊塗!”

心道:就你這把老骨頭,任誰都不會放過,便宜別人不如便宜小爺我,老子餓的頭都大了。

想到此,段秀右手輕搓,一把開刃的小鐵片頓時滑入手中,他心中嘿嘿一笑,裝作立足不穩般朝老者栽去,小鐵片輕輕翻動,在布袋上開出兩道三寸長的口子,老者似乎毫無所覺,被他撞了一下依舊朝前走著,段秀心中高興,沒想到如此容易,伸手就想去掏包內的物件。

就在段秀的小手差點就摸上布袋表層的時候,突然從布袋中飛出兩隻五彩繽紛的豔麗小飛蟲,段秀人小鬼大,本身就緊盯著揹包和老者的反應,眼睛可沒閒著,當看到兩隻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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