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傳來女人輕柔的準允聲。
柯秀君幫忙把門推開,頭一歪,往裡拋一眼,示意沈嫿進去。
“謝謝。”
雖然柯秀君的態度不算好,但沈嫿還是有風度地禮貌回應。
屋內。
梁淨秋正端坐在沙發上,她身著一件暗褐色的旗袍,頭上挽著一支樸素的髮髻,歲月在她臉上刻下的皺紋印記並不深刻,自然也並不能削減她身上那份優雅的氣質。
面前的茶几上是一桌沙盤似的擺件,裡面嵌著一套茶具。
沈嫿瞧著有點眼熟,突然想起鎏金華府的客廳茶几上也擺著這樣的物件。
原來如此。
梁淨秋眼皮微微掀一下,先掃了沈嫿的手,後看向沈嫿的臉。
“坐吧。”她意指旁邊的沙發。
沈嫿頷首落座。
梁淨秋用鑷子給沈嫿夾了一個茶杯,放在她面前。
隨後優雅地將竹鑷子放在擺架上。
“給澄海打電話了嗎?”梁淨秋突然問。
“沒有,”沈嫿想了一下,說:“不過他有給我打電話。”
梁淨秋皺眉:“什麼時候?”
沈嫿:“上午。”
“他那邊,沒什麼事吧?我給他打電話沒打通。”
“沒事,”沈嫿說:“他手機沒電了,忘了充。”
梁淨秋這才放下心來,但心裡也略有隱隱的擔憂。
傅澄海給沈嫿打電話,都沒給她這個母親報平安。
他現在行為舉止,越來越讓人難猜。
梁淨秋抬眸,看見沈嫿平靜如水的臉,問:“你也沒和澄海說在我這兒的事?”
“嗯,”沈嫿說:“這是我和您的賭約,和他沒關係。”
梁淨秋眼底閃過微微的訝異,“沒想到,你還挺懂規矩,不是那種遇著事,就會哭著喊著找男人求助的性子。”
“您在電話裡說,和我約法三章,我知道您一定是講規矩,講道理的人。我明白您的想法,所以不會那樣做,”沈嫿說:“如果我只會依賴傅澄海,也不會來可園。只是,我還是想聽您具體的想法,到底要怎樣和我約法三章。”
“聽話聽音,敲鑼聽聲,你倒是會抓重點。”
這不是刻薄的擠兌,而是梁淨秋對沈嫿真實的佩服。
她,不簡單。
目的性和邏輯性都極強。
這樣也好,講起話來不費事。
“我對你,有三點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我對你再不會有其他意見。”
“請講。”
梁淨秋兀自端起一杯茶,淺淺抿一口,紫砂杯口掠過她朱唇,如雁過無痕,輕盈飄逸。
“第一條,就是剛剛過的考驗,不要做個無能且遇事只會靠男人解決的女人;第二條,也算你做到了——”
她視線落在沈嫿的手上,“受傷了,也沒說退縮,算你過關。”
“第三條呢?”沈嫿問。
“第三條,考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