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敢看的。”沈嫿不以為然。
傅澄海無奈搖頭,鑷子夾起縫合線的繩結處,沈嫿感覺自己的皮被扯起來,傷口上一道道縫合線很像蜈蚣,猙獰又扭曲。
沈嫿下意識垂首,視線避開自己的傷口。
“你就嘴硬吧。”傅澄海故意戳穿。
“你輕點兒,我怕疼。”沈嫿羞赧,不敢抬頭。
“怕疼還嘴硬?”傅澄海又道:“傅簡說,他拿刀逼你說讓你和我離婚,你死都不同意。”
“什麼叫死都不同意?他亂說的,我就是不想他得逞而已。”
“可他說,只要你同意,哪怕是嘴上說說,他都不會讓人再為難你。”
“我才不信,”沈嫿輕哼一聲。
“你和傅簡的脾氣,真是如出一轍。”
“我比他脾氣好太多了好嗎?至少我不會讓你操多餘的心,也不會主動給你惹麻煩。”
傅澄海無語地笑著,或者說,他莫名想笑,笑沈嫿現在這副刀子嘴的模樣。
傅簡從樓上下來,就見客廳裡兩人坐在沙發上,頭對頭,湊的很近。
客廳的兩人自然也看到了下樓的傅簡。
沈嫿莫名主動往後挪了一個身位,和傅澄海拉開距離。
傅澄海已經給她把線拆完,正給她塗藥,沈嫿往後一挪,牽扯到了自己留在傅澄海手裡的胳膊,拉扯之下,傷口隱隱發出痛感。
“嘶——”沈嫿微微倒吸一口氣。
“我力道重了?”傅澄海問。
“沒有,”沈嫿緊張,回頭去看傅簡。
傅簡人已經走進廚房,片刻後他拿了幾根火腿腸出來。
沈嫿還想著怎麼和傅簡解釋一下,她不是故意當著傅簡的面兒宣示主權或者怎樣,小孩子心思細膩,她怕傅簡多想。
沒想到傅簡出了廚房,一路疾步上樓,像是故意逃跑似的。
“傅簡他——不會誤會吧?”沈嫿問。
“誤會什麼?”傅澄海重新給沈嫿包紮傷口。
“我覺得杜姨說的挺對的,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太親暱。”
“然後呢?”傅澄海邊包紮邊問,“以後想親暱,都要去你那兒?”
“……”
“他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初中生物課都學完了,還有什麼不懂的?”
“……”
沈嫿更是無地自容。
“你放心,”傅澄海安慰:“傅簡那邊都說開了,以後他不會再為難你。”
“我不是怕他為難我,”沈嫿說:“我是怕他覺得,我搶走了他爸。”
“你是我妻子,不是我孩子,什麼搶不搶‘爸’的?”
“有道理,”沈嫿反應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不對,你趁機佔我便宜呢是吧?”
一句話給她輩分降下去。
沈嫿氣惱地捶了傅澄海胳膊一巴掌,以示報復。
傅澄海笑說:“打吧,就這麼一個老公,打沒了,你就守寡吧,還得替我養傅簡這麼大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