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搖頭道:“不是周師叔祖教我的,我可還沒緣見過他老人家呢!”
黃藥師奇道:“那你是跟誰學來的?總不成是跟我那女兒女婿學來的罷?”說罷,不禁搖頭而笑。
尹治平再次搖頭,道:“自然不是。”頓了下後,接道:“我能學得《九陰真經》,說來確是得自重陽祖師,不過並非是他老人家親傳,而是自他的遺刻上學來。”
“遺刻?什麼遺刻?”黃藥師問道。
尹治平道:“當年重陽祖師於華山論劍後奪得《九陰真經》,雖然他決意不練經中的功夫,而且也決意不傳於弟子,但因好奇心所驅使,卻還是忍不住翻閱了一遍。”
“此前他曾為破解一門武功,百思而不得其解。直到通讀了《九陰真經》,才從中找到了破解之法。他將《九陰真經》中能夠破解這門武功的相關武功與經文都燒錄在一處隱秘的石室中,我無意間因緣尋到了這處石室,這才學得了石室中所燒錄的那部分《九陰真經》。”
除了沒把王重陽遺刻的具體所在透露,並把有意相尋顛倒過來說成了無意而獲外,尹治平對黃藥師可說是全部實言相告。因他覺著對黃老邪實在沒什麼好隱瞞的,人家對《九陰真經》早就是垂手可得,女兒女婿那裡就是全的,要學早就學了,又何必還要再來從他身上打這半缺不全的主意。
因此,絕不存在黃老邪會為貪圖《九陰真經》而對他不利,而黃老邪這等前輩高人,性子又是孤僻,也絕不會把他今日所說的話隨意外傳,對此他也絕對信得過黃老邪。如果黃老邪真是這般嘴碎的人,那他就不是黃老邪了。
至於旁邊侍立的程英也聽在了耳中,那完全可以忽視。
首先程英現在還未必知道《九陰真經》是什麼東西;二來程英也不是那種貪謀秘籍之人,何況她現在還是個孩子,便是想謀得也基本等於是什麼都做不了。再說他又沒說具體的位置,只說是間隱秘的石室,誰又能憑此知道在哪裡。
黃藥師伸手一指桌旁,請尹治平坐下,他自己則已先盤膝而坐在了矮桌旁的蒲團上,舉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略消化了下尹治平所講的因由,這才開口問道:“重陽兄要破解什麼武功,以他當年天下第一高手,竟然也百思不得其解,要藉助《九陰真經》?”
尹治平也未客氣,跟著坐下,道:“重陽祖師要破解的這門武功叫做《玉‘女心經》,乃是古墓派祖師林朝英所創。這《玉‘女心經》上的武功,專門針對我全真教的武功,並盡數破解了我教的武功,實是對我教武學的一個大威脅,因此重陽祖師才要潛心竭力地破解這《玉‘女心經》。”
“林朝英?”黃藥師聽罷一笑,道:“我知道此人,實乃不出世的一位奇女子,與重陽兄可謂一對怨侶。可笑他兩個明明各自歡喜,卻因武學見解不同而鬥來鬥去,最終落得一個勞燕分飛,一個出家做了道士,一個幽居不見天日的古暮。想不到臨了之際,他們竟然還要相鬥,一個創出了專門破解全真教武功的《玉‘女心經》,另一個便要找出盡破《玉‘女心經》之法。”
說罷,慨然一聲長嘆。
程英當他剛才喝了一杯酒,放下空杯後,便已執壺為他斟滿了一杯。這時他一聲長嘆後,便又舉杯飲酒。
這杯酒飲罷,他瞧向程英吩咐道:“英兒,為尹道長也倒杯酒。”
“是,師父。”程英恭應了一聲,便要起身進艙去取酒杯。
尹治平道:“不必麻煩了,我們全真教道士是戒酒的。”
程英聞言不由停下動作,目視黃藥師,請他示下。
黃藥師道:“喝上一兩杯也無妨的,難道我還會上終南山去告你犯戒嗎?”又轉向程英道:“去取杯來。”
程英領命而去,尹治平笑笑,也沒再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