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殿下是您唯一的孩子,微臣自當謹慎處理,要是陛下不想見她,微臣也會妥善安排,不會讓您為難。”
我白了她一眼,她淡漠地笑臉彷彿只是在說一個玩笑,可是我很清楚她是說真的。說實話我確實想過除掉慕心。哪怕她是我的女兒,一旦威脅到我的生命。我不可能放任她,讓我不明白的是雅對兩個孩子的態度。
“雅呢。他沒有帶走孩子?”
“呵……哈哈……呵呵呵呵……”
君言淚彷彿聽見什麼好笑地笑話,捂著嘴笑起來,燦爛的笑靨彷彿春光般嬌媚,但聽在我耳朵裡卻刺耳得緊,額頭十字路口不斷開通,要不是從小接受的禮儀教育和這位君大人的積威,我真想撲上去咬她!
“神族也許曾經守護凡人,與其說是愛,不如說他們需要凡人為他們排遣寂寞,那是他們唯一恐懼的情緒,為了逃避寂寞,神族甚至可以為了救人而死,同樣的,一旦有了在乎的唯一,其餘一切存在即變得可有可無,。”君言淚撩起我地一縷頭髮握在手中,嘴角掛起殘酷地笑意,“凡雅大人愛著的,只有您,而愛著孩子地,也只有您,若非考慮到您的心情,第一個不放過慕心皇女地,是凡雅大人哦。”
看著她的笑容,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雖然當時也聽到嘲風訴說神的無情,但聽了君言淚的解釋,我才明白我還是把事情看得太樂觀,我以為妖獸的殘忍是冷酷,然而君言淚的說法提醒了我,神的冷漠遠比妖族更加可怕。
“陛下,您在恐懼嗎?”
恐懼?
我苦笑:“或許是吧。”
面對如此涼薄的神,如何能不恐懼呢?
同時,我也為神感到悲哀,他們天生擁有強大的力量,生活的環境安逸祥和,心中沒有妖族各式各樣的慾念,永生的他們甚至不需要為繁衍種族而煩惱,沒有追求的生命是索然無味的,太過長久的生存使得神族對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興趣,也失去了生存的渴望,活著,只是因為他們無法自殺,強韌的生命力使他們連死也做不到。
需要打發時間的他們創造了人,看著那些擁有神的模樣的人類在有限的生命裡燃燒自己的漏*點,彷彿自己也能感受到活著的樂趣,所以神才會守護人,才會不計較凡人對他們的冒犯。
又或者,神,是在等待死亡,等待有誰終結他們漫長而形同虛無的生命。
妖族是不會把神趕盡殺絕的,因為神代表的是一個世界的平衡,妖族雖然放肆,但他們非常理智,就如他們雖然攻上了雲煙之巔,卻留下了雅,與其說是為了螭吻,不如說是為他們自己留下活路。
無知有時候很可怕,無知的人更可怕,因為人沒有動物敏感,也沒有妖獸狡詐到可怕,凡人是不會知道神的意義,下手的時候也無所顧忌,才有了所謂“神魔之戰”的那場鬧劇。
“我的孩子,對他也沒有意義嗎?”這個答案讓我有點失落。
“啊,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啦,至少他帶走了絮情殿下,絮情殿下早早覺醒了神族的血脈,還是凡雅大人方便照顧。”君言淚貌似苦惱地用一隻手撐著頭,可我分明感覺到她在高興,好像丟了一個拖油瓶似的,“陛下是否要見慕心殿下呢?”
想見!我當然想見,人的心是肉做的,不是石頭,十月懷胎的痛苦,聽到孩子誕生時哭聲的極大喜悅,幸福的心情是用我身上分離出去骨肉血水堆砌出來的,當孃的豈有不疼不愛孩子的理由,何況慕心還被我視為繼承人,對她投入極大的期待。
可以說,我對慕心當年謀逆的行為憤怒,除了是被背叛的激動,更多是因為她不能達到我心中期待,把過多心思投注在一個男人身上,類似與恨鐵不成鋼的心態。
我看了一眼笑容依舊如春的君言淚,心裡打起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