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風塵僕僕之色,但掩不住智慧堅毅,此刻黝黑的臉上滿是驚喜。玉雪猶豫片刻認出他來,竟是忽必烈!他來幹什麼!
玉雪下馬行禮:“大哥十年不見,更見風采。只是大哥親自到我們這偏僻地方來,所為何事?有事派人吩咐一聲就是了。”
她心裡有些明白,必是為納親等俘虜而來,只是他的訊息也太靈通了!
忽必烈急忙下馬,扶起玉雪: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我也不瞞你,納親是我內兄,先前與你們那哲部有些誤會,這次私帥大軍前來,我在和林得到訊息,連夜出發趕來,誰知還是遲了一步。還好見你沒事,我現在才放下心來。”語意甚為關心玉雪。
其實他在弘吉剌部等地都布有探子,得到報告,他本可以早點來阻止,卻故意遲了一步,他是想看看那哲部真正的實力。大軍出發後,他到了弘吉剌部。從昨天開始,弘吉剌部沒得到萬人隊任何訊息。按陳不禁著忙,與女婿商議,忽必烈便自告奮勇前來——他已經猜到是那哲部贏了這仗。
玉雪哪知這些!她覺得這結義大哥來的實在及時!她正為不知怎麼處理俘虜而頭疼,此刻看到忽必烈,頓覺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納親兩腿穴道被封一夜,早就麻癢難當;躺在四無遮攔的露天草地上,還被四小虎視眈眈時時威嚇,再加心裡諸多念頭七上八下,因此整夜未眠,整個人憔悴不堪袍服紊亂,平生未吃過這種苦頭。待忽必烈將他從地上扶起,他又羞又累,竟然象見到親人般哭出聲來。忽必烈溫言軟語慢慢將他勸平復,又親手將他袍子拉好。眾人只得耐心在旁看著。
安撫了納親良久,忽必烈轉頭對玉雪笑道:
“妹妹可否帶我們去你們部落,讓他休息一天再回去?”
見玉雪猶豫,他又笑道:
“這個和事佬我是當定了,保證以後不會有任何人找那哲部麻煩!”
玉雪見他如此說,知道他一定有辦法。看他來後,把納親揉搓的一句話都沒有,可知他為人能幹。當下眾人去安排。把萬人騎兵的穴道全解開,還給他們馬匹武器,放他們先回去。忽必烈還特意派了一個能說會道的親兵回去報信,以便讓按陳放心。
玉雪傳音讓眾人掩蓋修為,這才領著忽必烈一行前去那哲部。
忽必烈走在人群當中,滿口稱讚那哲部諸人年輕驍勇。他隨從中一人突然說道:
“只怕不是年輕驍勇那麼簡單吧。王爺不知,這些年輕人竟然個個修道,修為比我還高,尤其玉雪公主,居然連老衲也看不透!”
玉雪心中一突,轉頭打量說話的人。這人身穿袈裟,是個和尚。看他談吐是中原人,年約四五十歲,黑瘦矮小,兩眼神光湛然。在此之前,玉雪只接觸過修道之人,從未見過修佛的人,一時也不知如何判斷修為。凰金仍化做朱雀,在她肩上傳音:
“修佛之人不鍊金丹元嬰,主煉精神力也就是我們說的神識,也鍛鍊肉體。佛家功法煉至大乘,一樣翻江倒海、降妖服魔、祭煉法寶,最後一樣拋棄肉身、重組金身。你不可小覷。這人修的倒是佛門正宗,可煉的功法像是不全,一定不是中原佛門正道大派。”
當下指點她如何分辨佛門中人修為。原來很簡單,只要看眼睛,修為越深眼裡神光越亮,但到反樸歸真之際,反而眼中神光不見,隱含慈悲攝人之意。另看身上是否有金光,金光越亮,則修為越深,但到大乘,金光反而收斂,隱隱有五彩之色。當然這隻有修道之人才能看出。眼裡神光代表精神力修為,身上金光則是煉體程度,代表功力。不然只煉精神力,把身體拋棄不管,那可真是以身飼魔了——降魔必有打鬥,身體虛弱顯然不能勝任。這說話之人便是如此。他的精神力已差不多相當於金丹期修為,可他的煉體沒跟上,頂多相當於一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