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呢?”
楊小空仰頭看著杜佑山,無語:杜老闆,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武甲發出一聲輕蔑的“嗤!”
段和幫楊小空將箱子抬上二樓,杜佑山轉身瞪武甲:“你嗤什麼?”
武甲垂下眼簾避開杜佑山的目光,“他不是從去年開始就追著你借書了嗎?”
杜佑山一窒,捏捏武甲的下巴,“你怎麼不提醒我?秘書怎麼當的?”
武甲偏過頭,畢恭畢敬地答道:“抱歉,我以為你是是故意忘記的。”
杜佑山揹著手回小廳裡,“你別給我陰陽怪氣的,武甲,小心我……小心我……”重複了兩遍,也想不出自己能把武甲怎麼樣,於是憤憤道:“你這就叫恃寵而驕!”
楊小空把書和資料簡單整理了一番,走下樓來,小廳裡只剩下武甲一個人了,案桌上多出一個瓶子。
龍鳳紋雙耳活環瓶,青花髮色濃豔,藍中帶紫,底留“嘉靖年制”雙行雙圈款。
“段和和杜老闆呢?”
武甲坐在一邊看報紙,“在曬坯場吧。”
“你怎麼不去?”
武甲簡單直接的說:“我不喜歡太陽。”
楊小空將瓶子上手看了一遍,說:“仿的。”
聽好,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武甲抬起眼皮掃一眼楊小空,“哦?紕漏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怎麼說它是仿的?”
楊小空傻笑:“摸著不太對。”
武甲的目光回到報紙上,抿一口茶,淡淡道:“不懂別亂摻和,該幹嘛幹嘛去。”
楊小空悻悻的放下瓶子,端上臉盆毛巾,一溜煙跑出木樓,直奔妝碧堂,“為嶼,我洗髮水用完了,你給我一點用。”
柏為嶼一面對畢業論文的Word文件就滿臉憔悴,“自己拿。”
楊小空站在他身後看了一陣,問:“師兄,畢業論文要寫多少字?”
“五萬。”
“你寫了多少?”
“五百。”
“…………”楊小空拎上洗髮水靜悄悄退出去。
山道上轟咚轟咚駛來一輛老舊的三輪摩托車,到了妝碧堂門口停下來,車上一位是黃袍老者,弓著背一個勁的咳嗽,另一位是個穿著詭異的年輕人,四月份的天還戴著一頂白毛帽子,肩上披著張狼皮,嘿咻嘿咻的爬下摩托車。
“喂,哥們!柏為嶼呢?”年輕人朝楊小空吆喝,將狼皮揭下來——居然打著赤膊!
“他……在裡面。”楊小空剛洗完澡出來,打算把洗髮水給柏為嶼放回去,腦袋上還滴答滴答掉水,“……請問你是?”
“貧道乃茅山派第九十九代掌門人夏侯威猛是也!”夏威擺出一個大俠的姿態,拉大嗓門喊:“柏為嶼,樂正七,哥哥我來了——”
哥哥我來了
“哥哥我來了——”
大山裡的迴音:“我來了——”
“來了……了了了……”
段和在工瓷坊的曬坯場和杜佑山聊天,一聽這聲音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太陽穴一跳,下意識往妝碧堂望去,當即瞠目結舌。
柏為嶼自妝碧堂跑出來,往夏威胸膛上“咚”的就是一拳:“姓夏的,最近死哪裡去了?”
楊小空大驚:“師兄,你怎麼打人……”
夏威眉開眼笑的抬腳把柏為嶼踹倒:“哥哥我想死你了!”
柏為嶼亢奮地掐住夏威的脖子把他推倒在矮樹叢裡:“騙人騙人,你拿什麼想我了?”
楊小空:“……”
夏威蹬著蹄子把柏為嶼翻過來壓倒,踩住他的肚皮,“我去了一趟長白山,讓大雁給我傳口信,你沒有收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