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鴻光生氣的不是那女人跑了,而是擔心自己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把刀會斷折在溫柔鄉里。
楚松落在教主殿前受了鞭刑後跪了一整天,才被允許回房間。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悵然地回憶自己是隔了多久才終於抱了一個香香軟軟的姑娘。
豐鴻光發火,是他預料之中的。
豐鴻光表面是正道的泰山北斗,底下是魔教的教主,實際上,他還是朝廷的人。
不,準確地講,朝廷是豐鴻光的朝廷。
他靠吸食這大夏朝的氣運為生。
某種意義上,豐鴻光和楚松落其實是同一種存在,只是豐鴻光的格局要小得多了。
豐鴻光的一切活動,都是為了讓龍椅上的皇帝坐得安穩;但是他不能被天道發現自己在竊取大夏朝的氣運,所以只能間接地活動。
微生嘉木的微生一姓,出自姬姓,是周文王的後代。豐鴻光觀星知道微生嘉木的父親——微生昊蒼,雖然是個乞索兒,卻有帝王之氣,於是急急收他為徒弟,一邊鎮壓一邊吞噬他的氣運,讓將來的帝王成了一個武林盟主,也算是了不起了。天生新帝星,也就是說原來的皇帝不好,於是他弄死了上一任皇帝,換了個新的傀儡小皇帝上去。
而這個楚松落的生身父親,以區區一介凡人之體,竟然讀出了帝星動向,自然是必須殺了。殺了那一家,他卻發現楚松落是天賦奇才,又考慮到微生昊蒼逐漸浩大的勢力名聲,於是把他帶回來培養,用以制衡微生昊蒼。
這個世界顯然比之前的世界都要高階得多,相容了許多複雜的設定,那姬衍簡的系統,也很有意思的。
但楚松落此刻思緒飄來飄去,最終還是離不開開了葷的開心,微生嘉木這時又在給他背上上藥,手指一點一點地觸碰到他背後的面板。他雖然不覺得痛,癢還是有的。想著想著,楚松落簡直都想要爆炸了。
這時聽到微生嘉木一邊上藥一邊問他:“可還疼麼?”的時候,楚松落忽然又起了壞心思,用遲疑的口吻問他——
“那人……逃走了麼?”
微生嘉木忽然想起來那種胸腔中有風呼嘯的心情。
明明他正看著自己,心裡卻覺得莫名失落。
他心懷秘密與惡意,帶著仇恨來贏取對方的信任。
微生嘉木從未思考過孤獨的事情。
——在擁抱楚松落以前。
第17章 魔教教主
“那人……逃走了麼?”
剛好背上的傷口處理完,微生嘉木將楚松落抱起來,將他放到床邊,又拿了放在一旁的外衣給他披上,才蹲下來給他褪去外褲,只剩下來。他面色平靜地伸手去摁膝蓋上的青腫處,“疼麼?”
楚松落微微皺眉,“衛嘉木?”
微生嘉木拿起藥酒擦傷口,語氣不鹹不淡,眉眼卻彎彎的:“知道疼,就別亂想了。”
楚松落沒有回答他。
這是當然的了。
他本來應該趁機挑撥豐鴻光不近人情的,卻不知怎麼的腦袋發熱,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微生嘉木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假意認真處理傷口一直低著頭。
藥酒擦過一遍,微生嘉木剛剛站起來,就忽然被拉住了手——這些年來他刻意縱容楚松落如依賴兄長一般依賴他,接觸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故而他並不覺得奇怪;奇怪的是向來沒什麼表情的楚松落卻面色微微發紅,彷彿忍耐著什麼一樣微微蹙眉,呼吸沉重。
“怎麼了?”
微生嘉木疑心是那位蘇姑娘用了遲發的毒,伸手去試探他的體溫,卻忽然之間一時不防被拉到楚松落懷裡。十八歲的少年,眉眼間都是清楚的難耐,抱著了他,就變得更加難以控制呼吸,“衛嘉木,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