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因材施教,為他量身定下了“符武雙修”的路子。所以自打五歲開始,寵渡就被老頭子連哄帶騙著研習體術。
多年苦功,豈是兒戲?
什麼刀槍跟棍棒,我都耍得有模有樣。
什麼兵器最稱手,一把朴刀可攻可防。
集百家之長,各種招式武技胸中深藏。
其中大成者,當屬輕身之術。
寵渡提氣疾縱旋步連踏,腳踩樹枝借力使力,人影閃動間不是飛燕勝似飛燕,接連幾個起落迅速追近,定睛細看不由啞然。
搶東西的,竟是一隻烏鴉。
頭上頂著一撮白毛,斜挎雞蛋大一個小布包,那烏鴉早把圓盤甩進包裡,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何方妖孽,”寵渡提聲暴喝,“敢搶小爺的東西?!”
“嘎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爺爺乃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搶遍山中無敵手的烏小鴉……”烏鴉頓了頓,“是也。”
對妖族而言,從原始獸性到生出心智,進而作妖,不論從哪方面看,其實都是在向“人”靠攏。在這一層層遞進的過程中,妖族身上會出現諸般堪稱“神蹟”的變化。
眼力不好的,便見彩虹的絢爛。
耳道堵塞的,能聽山泉的歡歌。
鼻子失靈的,可聞春花的芬芳。
舌尖麻木的,始知酸甜與苦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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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遲鈍的,也覺軟硬及溫涼。
造化之功,可見一斑。
等到修出本命妖丸,獸類便完全覺醒靈智與五感,差不多能口吐人言了。
寵渡有感妖息波動,據此判斷烏鴉妥妥的採煉一階,可以鬥上一鬥;但聽其言語,滿口之乎者也的“綠林腔”,招笑又討打。
“死鳥兒怕是剛學人話,也不知是誰教的。”寵渡這邊正自嘀咕,卻不料那烏鴉好整以暇,在前面口吐一段詞,竟是旁若無人一般自顧自地唱起來:
嘎嘎嘎
嘎嘎嘎
我是劫道的小行家
藏在樹上等人到
一邊靠近一邊笑
今天的運氣真正好
亮晶晶的圓盤裝進包
嘎嘎嘎
嘎嘎嘎
……
“烏小鴉。”寵渡強憋笑意,“你在山中興風作浪,掀起無數的爭端,寵某也很想見一見你。”
“那就要看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烏小鴉底氣十足,竟無絲毫慌亂。
“看招。”寵渡抖腕甩手,將一把石頭打出去。
刷刷聲中,石子兒摧枝穿葉,打在枝丫上的,受力跑偏;但洞穿樹葉的,力道不減,勢如利箭。
烏小鴉耳聞破風聲起,知是“暗寶”來襲,御風轉身疾振雙翅,幾片羽毛如鋼釘般激射而出,“撲撲撲”響三響將飛來卵石碎成粉末。
“沒打著、打不著。嘎嘎。”
“休要囉唣。”寵渡急拍儲物袋,指夾三紙藍符望上就發,借用沿路的水行元氣,炸裂聲中,化三道水柱搗將過去。
烏小鴉再發羽釘,真個泥牛入海,哪裡打得散?左突右閃避開,望高處邊飛邊說:“若追得上本鴉,便還你小盤盤。”
聞聽此言,寵渡頓時傻了。
不怕丫飛得快。
也不怕丫飛得巧。
就怕丫飛得高啊。
對面要是一般烏鴉,早被寵渡剝洗乾淨上架烤著了!奈何這廝開化生智,又多少會些妖法,寵渡輕功再好又如何?
一個是後天苦練來的,一個是人家的先天本能,到底不在一個層次。
這找誰說理去?
難道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