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林璟玉的喜好來,可牆上掛的字畫、書桌的朝向、榻的擺放位置這些還是有黛玉的影子。林璟玉坐在書桌旁,手上提筆在寫什麼。書桌上擺著一個梨花木製的盒子,沒那些繁複的花紋,乍一看,最是普通不過。
林璟玉將筆擱到山字筆架上,右手扶額捏著兩邊的太陽穴。良久,才道:“接著說。”
石頭垂著頭,繼續:“大爺,齊大人家的嫡長子娶的是國子監祭酒的獨女,嫡次子已經和聞家三姑娘過了文定。馮家兩位嫡出公子都娶妻了,倒是有一個充作嫡子養大的庶子還沒說親。還有易家嫡出大公子前些日子墜馬摔瘸腿,嫡次子可能會和母家俞家的表姐共結連理,嫡么子正在相看。”
林璟玉仰靠到椅背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覺緩過勁來。長出一口氣,提筆將石頭說的已經定親的、有明確意向的、身上有疾的統統劃掉。瞧著林如海之前留給他的密密麻麻寫著名字和家族淵源而現在只剩下零星兩三個人的單子,林璟玉只覺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馮家庶子,易家嫡么子,靖南侯獨子。
林璟玉提筆將這三人謄寫到另一張紙上,問道:“先生可還說什麼了?”
“徐大人說,馮家兩位奶奶都是能幹人,而且兩位奶奶在閨中時就相互不服氣。而俞家姑娘素有賢惠名聲,而且易家大公子很有可能會和趙家二房的嫡么女結親,傳聞這位趙姑娘心比天高。而靖南侯獨子是庶子,生母嫡母俱在。”
馮家庶子雖說是充作嫡子養大,可在正經嫡子媳婦面前,庶子媳婦總要矮一頭,更何況兩位姑奶奶都不是善茬。到時候雙方起爭端,怕是庶子媳婦夾在中間不好做的很。林璟玉提筆在硯臺裡蘸了墨汁,將馮家庶子的名字劃掉。
趙姑娘嫁過去是易家嫡長媳婦,可易家長子腿不利索,日後擔事的估計就是易家嫡次子了。心比天高的趙姑娘和有姨媽幫扶的賢惠俞家姑娘對上,估計也是熱鬧,再劃掉易家嫡么子。
靖南侯獨子是庶子記在嫡母名下,不能算是正經嫡子,到時候能不能襲爵全看今上心情,玄乎得很。更何況生母嫡母都在,這家的媳婦也不好當。林璟玉苦笑著將最後一個名字劃掉。林璟玉哭笑不得的想,父親可真會選,框定的女婿範圍因為種種原因可算是去了個乾淨。
林璟玉轉過書桌,站到窗邊,看窗外被花匠精心侍弄的嬌豔名花。名花不好養啊!林璟玉感嘆。深呼吸,將心中的鬱郁之氣吐盡。
“大爺,還有······”
瞧石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林璟玉失笑問:“這兒又沒旁人,你直說吧。”
“前些日子爹從蘇州傳話過來問是不是將姑娘的嫁妝趁著節禮慢慢往京城運。”
林璟玉遮眼,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來,他不知是不是該放鞭炮慶祝一下林伯的事事操心。
林璟玉接過石頭遞過來的信,信倒是沒寫多長,就林伯問了他和黛玉的身體再來勉勵他好好認真唸書以備科考,再來就是石頭說的這事兒了。林伯在信裡說得清楚,當初夫人和老爺在的時候拉拉雜雜這麼些年也準備了好些料子,他回去比對著林璟玉給的簿子重新分類了一下發現東西確實不少,想著是不是陸陸續續的運到京城,免得他在京城準備重了。還有就是根據親事的高低,該折算的折算,該添補的添補。
林璟玉敢發誓,林伯這信絕對是來告訴他黛玉不小了,該準備婚事了。
“黛玉不是小著嗎?”他自來了京城便派信得過的下人去打聽了父親框選好的女婿人選,由於有些家長裡短的內幕旁人無法知曉,還託了先生的口問的徐夫人,他覺得他的動作挺快的啊。想起前些日子,先生帶過一句你妹妹該看得人家了,林璟玉好想以頭愴地,那是才十二歲的嬌妹子啊,人還才開始長呢。
石頭自不敢搭話,他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