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賈家嫡長女元春進宮為妃,明面上支援彥央,身為上皇的舊臣和兩位王爺也走得很近,更和王爺黨死忠甄家過從甚密。其實賈家這種才算是最穩妥的辦法,也是世家最常用的方法,要麼保持中立,要麼雙方都投資,不管是雙方誰笑到最後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前提是,賈家在朝中有著足夠的地位才行。賈家兩個國公府,身在朝中為官的卻只有出任五品小官的賈政。更何況,他外祖家做得也太明顯了。外祖母久居內宅,早就不清楚外面的世道了。
想想彥央每次不經意間提到世家大族的憋屈憤恨,林璟玉心裡嘆一口氣。在林如海身邊見的多,再有徐文修細細提點,現下林璟玉已經很能揣測別人的心思了。賈家態度曖昧不明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卻是賈家的錢財和他作為今上拿老臣開刀的第一人的適宜性。
賈家雖內裡耗空,可架子還在。財帛動人心,有別人欽羨的富貴,卻無保住富貴的能力,賈家與小兒抱金於市有什麼區別?上皇舊臣除了中立派和他妻族母族,大半倒向了兩位王爺,而金銀錢財卻大多集中在這些人手上。彥央實施新政要錢,提拔人才要錢,撫慰邊疆將士要錢,而國庫空虛,他不拿這些人開刀拿誰開刀?
相比其它三家,賈府雖還掛著‘敕造榮國府’的匾額,可無疑是靠著他外祖母的二品誥命強撐著。抄了賈家,能進宮陳情的便也只他外祖母了,賈母進宮請安向誰請?太后,太后是誰?皇帝的親孃。賈家無疑便成了那出頭的椽子了。
那日他建議彥央許宮中妃嬪省親,這般省時省力又賺錢的法子,想必彥央早已琢磨了多日,只是擔憂日後留下手段不入流的名聲才沒下定決心吧。而這些日子王爺黨的人步步緊逼,想讓兩位王爺的表妹和劉家嫡次子劉濟源結親的打算是真正的觸到彥央的底線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宮中恩旨便要下來了。
“祖宗家法,‘盛世立嫡,亂世立賢’。現下在歷屆陛下的勵精圖治之下,九州大地海清何晏,嫡子繼承家業本就名正言順。”
聽著當先兩人各抒己見,林璟玉仔細觀摩剩下不做聲的幾人臉上的表情和手上下意識的小動作,暗自揣測誰是王爺黨的領頭人;哪些又是中立派,等嫡子和庶子雙方較量出結果之後再穩妥的表態;而誰又是保皇黨的中堅。
“嫡子雖說現下已經繼承了家業,可畢竟年幼,總有思慮不周之處。實是需要老家主看顧。嫡子想讓老僕榮養培養自己親信,庶子想保下向著自己的老僕,現下就看雙方誰更棋高一著了。”說話的人落下黑子,淡笑道:“應兄,承認。”
執白子之人灑脫一笑,投子認輸。
旁邊有人直接扔出今天的重頭戲:“新柴入灶三分熱,就不知道這是要燒到誰身上了。俗話說敲山震虎,總要有幾座山被敲下試試力道。”
林璟玉在心裡暗道一聲‘壞了’,抬頭望向說話的人,聽這話裡的意思,他家裡人便應該是彥央的心腹了,並且要藉著‘小兒’之口於年輕人嬉鬧之間將保皇派的意思訴之於眾,試試王爺黨的意思,是保還是棄?
林璟玉留心觀察,見有好幾人都去看其中著淺青色長衫男子。想必他是這一輩裡王爺黨的領頭人了,男子含笑飲茶,神色絲毫不動,似乎手上捧著的是瓊漿玉液。
“瞧我說這些幹什麼。”那人埋怨了自己兩句,轉而說道:“前些日子我可聽到幾句順口溜,覺得好笑便記下了,今兒也學給你們聽聽,討個樂子。‘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那人學完,問道:“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別的倒沒覺得什麼,話倒是挺溜的。”
賈史王薛四家本為姻親,又出自金陵。連在一起,還有什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