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涵盤腿坐在她書桌前,頭也不抬,伸手從罐裡掏出一塊糖酥往嘴裡塞,敷衍了當地說了句好看。
沈暮鼓了鼓兩頰嗔道:「你都沒看。」
「冤枉人呢怎麼還,」喻涵嚼著糖酥,指了指床含糊控訴:「我不都看整整一床了!」
沈暮看了眼自己堆滿衣裙的床,張張嘴,無法反駁。
喻涵滿臉都是「至於嗎」的疑問。
「哎,全國人民都知道你是他緋聞女友了,就你倆還在那糾結著什麼網友見面,江總也是,居然還有耐心還陪你鬧。」
沈暮底氣弱了點,那人確實都在遷就著她。
癟癟唇:「……這叫儀式感。」
在自己的感情上,喻涵是絕對的鋼鐵直女,但旁觀者清,此刻她的思維靈活到不行。
喻涵下巴朝床抬了抬:「你這一床日常到不行的小女娃裙,能有啥儀式感。」
聞言沈暮啞然失聲。
什麼叫小女娃裙,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正正經經的法式連衣裙好不好。
沈暮正想說什麼,便見喻涵撈過桌上的白色袋子。
喻涵拎著購物袋晃了晃。
一字一句鄭重說:「這、才、叫、儀、式、感!」
是那件黑色吊帶高開叉連衣裙。
沈暮微驚,下意識擺手。
「不行,叉開太高了。」
喻涵不以為然:「哪兒高了,不還網著層蕾絲嗎。」
沈暮又說:「領子也太低了。」
喻涵見招拆招:「剛好到胸上,一點兒肉不會露。」
在她找到下一句藉口前,喻涵先發制人。
「江總對你多好啊我說,就這種男人,擱我我都上他八百回了!也就人家意志堅定,看都不看一眼外面的野花,但凡換個海的,你這樣的小純情老早被玩弄千百遍了,現在你就隨便穿穿敷衍他,說得過去嗎?」
「……」
這一通慷慨陳詞聽下來,沈暮已經完全講不出話。
沈暮咬咬唇,還真的開始猶豫。
被道德綁架的感覺很強烈,但她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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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23點40分。
一聲瀟灑的急剎車。
鷺白小奧迪在南城高塔停靠而下。
片刻功夫,一道窈窕的黑色身影邁出副駕駛座,看著像是被趕下來的。
沈暮掙扎似的雙手攀住車門,向駕駛座的喻涵投去求救的目光:「嗚……我腿抖。」
「寶貝兒,真的,美得很!」
喻涵真情實感地豎起大拇指,探頭給她打氣:「相信自己的美貌和我的化妝技術,沖!」
沈暮忐忑到顫宣告顯:「可是這衣服……」
喻涵果斷打斷她的磨嘰。
「快去,再不走要遲到了。」
「我回家就睡覺,別打電話讓我來接你啊。」
「還有,門鎖死了,你今晚進不來。」
真的是親閨蜜。
沈暮欲哭無淚,委屈巴巴:「那我住哪兒……」
喻涵將裝傻充愣的本領發揮到極致,並輔之以無情:「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問江總。」
見她還要廢話,喻涵先聲奪人。
「喻白明天有安排,今晚住公司了,找他也沒用!」
兩分鐘後,鷺白小奧迪揚起絕情的塵埃,疾馳而遠,轉瞬消失在夜色盡頭。
沈暮在原地愣了半晌。
她覺得自己宛如棄嬰,孤苦伶仃孤立無援孤單失群。
回頭望一眼高聳雲霄的南城高塔,絢麗的光華繁複流溢。
木已成舟,臨陣脫逃的機會都無。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