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去了後園的亭子裡閒坐。
此時已開春,後園裡春意盎然,郝風樓孑身一人在亭裡坐著,良久,心裡卻是顯得更加心煩意亂。
卻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躡手躡腳地端了茶水來,低聲道:“少……少爺,喝茶。”
郝風樓回眸一看,卻是小香香,小香香顯得有幾分侷促,淚水自是已經擦乾了,只是眼睛還是有些微紅,她個子長高了不少,以至於彎腰倒茶的時候,頭髮不免搭下來,觸到了郝風樓後頸,她連忙慌張地避開,道:“對……對不起少爺……”
郝風樓凝視著她道:“為什麼對不起?你從前和我勾肩搭背都不說對不起。”
小香香頓時踟躇了:“我……我長大了呀……夫人說……要像樣子……長大了就不是這樣的,身體髮膚……”
郝風樓對他冷笑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對,對……”小香香的俏臉凝滯。
郝風樓笑得更冷,道:“胡說,這句話的原文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和你現今有什麼干係?莫非有人讓你剃頭髮不成?即便是這樣,你也該說男女授受不親才是。”
小香香低垂著頭,眼淚啪噠啪噠地落下來:“我又不懂,夫人說了好些話,有時候我沒有認真去聽。”
郝風樓嘆了口氣,才道:“你要嫁人了?嫁給那李公子?”
小香香咬了咬唇,帶著幾分淡淡的委屈道:“是夫人讓我嫁的。”
郝風樓的劍眉深深地皺了起來,心裡突然感覺很憋,目光專注地盯著小香香道:“你是怎樣想的?你想嫁那李公子嗎?”
“夫人……夫人說……”
郝風樓卻是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小香香的話,聲音也變得高了幾分:“不要夫人說,我讓你說!”
小香香那清澈的眼眸對向郝風樓的眼睛,最後還是低下了頭,委屈地道:“可是夫人不會害我的呀,夫人說這對我是最好的歸宿,嫁給了李公子,我才能做正妻,才能……夫人的話……總是對的,夫人怎會害我……”
郝風樓不由嘆了口氣,他突然發現,自己顯得過於激動,於是語氣溫和了一些:“你不要哭了,其實……哎……你說的對,夫人不會害你的。”
小香香咬著唇,看著郝風樓,道:“少爺,你瘦了,你受了這麼多累,想必很辛苦,你喝茶,先喝茶。”
郝風樓只得低頭喝茶,可是心底的那股煩躁卻是沒有辦法佛開,突然道:“那李公子,你可曾見過?”
小香香點點頭道:“見是見過。”
“你覺得如何?”
“還成。”
郝風樓聽到這裡,不知怎的,莫名的有些惱怒,便將一張拉長的臉別到一邊去。
小香香幽幽地道:“可是……可是……少爺,你吃茶呀,這是參茶,滋補身子的,夫人特別交代……夫人說……”她似是又忘了郝母的教誨,一時又凝滯了。
這時候,卻有個家人過來,道:“聽到少爺回來了,因此陸夫人趕來了府上,老夫人請少爺去見一見。”
郝風樓只得起身,深深地看了小香香一眼,感覺像是有一肚子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他不由甘澀一笑,心說自己太傻了,自己有妻子,為何要耽誤人家做正妻?夫人……果然是對的。
於是他便道:“這茶,我不喝,你喝吧。”說罷,起身走了。
小香香一人垂立在這亭裡,香肩微微聳動,看著這茶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麼,忍不住喃喃地道:“少爺,其實我想說,比起少爺,李公子連郝三都不如。”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卻不知該往何處去,整個人顯得魂不守舍,她滿腦子像是走馬燈似的,又是出現夫人,又是出現少爺,偶爾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