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熬出了月子,兩個娃兒都長胖了許多,乍看上去像兩個發麵團兒,放到稱上稱一稱,竟然比尋常出生的小娃兒還要重,這讓大家不由得樂呵呵地笑開了。
那小娃兒抱在懷裡,軟糯白胖的娃兒,軟滑的肌膚嫩得彷彿水兒一般,烏黑的雙眼滴溜溜的,清亮得能當透出人的影子,小嘴兒更是粉嘟嘟很小很小的一點兒,也就人指甲蓋大小。
還有那小腳丫,握在手心,嬌嫩惹人憐,又憨態十足。
老祖宗並家裡幾個嫂嫂看了,都十分待見,喜得恨不得每日都要過來看兩次才行。
蕭敬遠如今也是有子萬事足,每每在那裡盯著兩個孩兒,這個看一番,那個看一番,都看得挪不開眼。
&ldo;往日侄子侄孫輩也見多了的,卻從不知道,小娃兒能如此乖巧可愛。&rdo;蕭敬遠這麼嘆道。
阿蘿從旁笑:&ldo;其實別人家的娃兒未必不可愛,只是人家抱給你這個叔公看,你那模樣,嚇都要把人家嚇哭了,又哪能再沖你咧嘴笑笑,撓撓小手,踢踢腳丫兒呢?&rdo;
蕭敬遠想想,彷彿也是這個理,當下不去想了,只專心伺弄逗著自己的兩個寶貝。
阿蘿從旁,看著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只穿了家常便服,彎腰坐在榻旁,望著兩個小娃兒的眼神頗為柔軟,帶著些許笑意,那種笑意,柔化了他剛硬的五官,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許多。
一時她不免想起,曾經記憶中的那個蕭敬遠,那個封侯拜將的年輕才俊蕭敬遠,冷冷地站在那裡,目無下塵,讓人懼怕的蕭敬遠。
如果不是走到了他身邊,踏入了他心裡,她怕是永遠不知道,他還能是這樣的蕭敬遠。
而如果沒有走到他身邊,她又怎麼能在這深冬的夜晚,品著淡茶,欣賞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
這麼想著間,她不由走到了他身邊,從他後面抱住了他的腰,然後將臉埋到了他的後背。
&ldo;怎麼,也想讓我抱抱了?&rdo;他輕笑著調侃她。
她抿唇笑了笑,卻依然埋在他後背上沒有言語。
無論多少磨難,終究會過去,並且成為一個遙遠的回憶。
當埋在他的懷裡,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甜蜜和溫柔時,那些曾經的不愉快,細細品來,竟品出一絲略帶苦澀的甜。
歲月是一杯酒,終需慢品,才知回味無窮。
第140章
我是柯家的女兒,卻是柯家最不起眼的一支。
我喜歡讀書,三歲便能識字,四歲便能提筆,五歲的時候便已經能朗詩,長輩們每每誇讚,說是我比同族中許多男兒還要出色,只可惜,生了個女兒身。
那個時候我還不懂,只傻乎乎地問父親,女兒身怎麼了,女兒身,我也一定讀書識字。我用自己胖乎乎的小白手握住了筆,寫給父親看。
父親笑了笑,摸著我的腦袋,沒說什麼。
就這麼一年又一年過去,我慢慢長大,依然酷愛讀天下文章,憧憬著走天下路,見識天下風景。那個時候我以為,這種日子會是一輩子正,可是人生終究有許多變故,是年紀幼小的我所不能預料的。
父親病重,撒手人寰,之後母親也病臥榻上,至此不起。
我一個人照料著病重的母親,經常無暇讀書,但是依然會在夜深人靜時,拿出曾經做過筆記的書翻一翻。
有一日,大夫說,母親這種病並不好治,不過他記得,有一本叫《天羅散記》的書上,記載有一個偏方,據說能治這種病。
我聽了,大喜,忙問這《天羅散記》在哪裡,大夫說,在天逸書樓。
天逸書樓?我聽了一愣。
這是柯家的藏書閣,那藏書閣,不是尋常人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