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飛一個人站在原地:“……加油。”
羅楠和張小飛做了很多年鄰居,彼此關係很好,偶爾還會一起吃燒烤吃火鍋。吃火鍋的時候總能看到他那大眼鏡蒙上一層厚厚白霧的場面,非常滑稽有趣,但即便是這樣,他也堅持不肯取下眼鏡。
張小飛覺得,八百度近視的人真辛苦。
羅楠為人很和善,甚至有點呆愣遲鈍,但不要因為這樣就小看他,事實上他在一個娛樂廣播電臺工作,主持每天早上九點的電臺節目,有非常多的忠實聽眾。
不過他這人特別低調,從不接受任何採訪,也不曾讓真面目出現在公眾視線裡,就連每年過年電臺製造主持人集體賀年海報,他都是躲在最後排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當佈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張小飛自然也一樣。
不過他的生活軌跡更加簡單純粹,因為他工作的地方離家裡很近。
到底有多近?
出家門,上樓梯,爬一層樓——到了。
對,他工作的紀氏精神診所,就在他家樓上。
吹著口哨拿出鑰匙開啟門,進門,將辦公桌後方的窗簾拉開,讓明媚的陽光灑了一室,而他也正式早上的工作任務——打掃衛生。
紀氏精神診所的主人,也就是張小飛的師父紀冉還沒醒,今天鞋架處沒有發現可疑的鞋子,證明那位爺昨晚沒有帶漂亮男女回家過夜。
張小飛一直覺得自己師父是個集狂躁症自閉症多重人格等精神疾病為一體的可怕生物,除了他和羅楠,沒有幾個人受得了。所以也許是性格問題也許是職業問題(張小飛個人認為是性格問題多一點),反正紀帥哥常年單身。
他的私生活也很簡單,無非是拍拍散拖做做散愛。所以偶爾早上開門進來剛好碰到某位陌生男子或女子準備離開,張小飛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最多就是感嘆待會兒倒垃圾的時候垃圾桶裡會多出兩個用過的安全套,或者媽的今天又要洗床單了。
這份工作很辛苦,首先是老闆殘酷無情,其次是老闆殘酷無情,最後是老闆殘酷無情。但神奇的是張小飛從來沒有想過辭職,非要說原因的話,是張小飛覺得如果自己離開了,半個月後就會有警察破門而入發現生活自理能力為0的紀帥哥發黴死在自家床上死得無聲無息(有可能是縱慾過度馬上風,誰知道呢)。
而經常在工作上犯錯的張小飛,覺得自己時至今日還沒被炒魷魚,大概也是紀帥哥認為跟廢柴劃等號的張小飛如果失去了這份工作,半個月後自己就會在馬路邊看到有個沿街乞討四肢健全的廢柴長得跟他之前的廢柴徒弟很像。
不過這只是張小飛自己單方面的猜測,究竟師父是不是真這麼用心良苦,他自然不敢開口問,他害怕答案是他承受不了的,畢竟現實總是比想象中殘酷的嘛。
不管怎麼樣,反正他們師徒兩人就是這麼互相折磨互相忍受地,一起呆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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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完整間屋子的衛生已經是上午九點半,張小飛正準備用紀帥哥的電腦開啟工作郵箱檢視郵件,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發現是老熟人易叔打來的,易叔是紀冉的乾爹,是個六十多歲經驗豐富的驅魔人,更是他們的中介人。
畢竟這個掛牌精神診所開在這種住宅樓裡,又有個極度不積極的老闆,真正有生意上門的機率是少之又少的。
易叔這次打電話來主要是通知他們中午會有客人上來,又讓張小飛轉告紀冉,今天事情搞定後去他家找他,有事要談。
掛了電話,張小飛繼續檢視郵箱,發現今天依然除了纖體廣告就是□網站廣告。深深在心裡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