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從皇帝身上轉移到李豫身上。
但孔晟卻是一個異類。
孔晟與皇帝的關係密切,孔晟還與東宮的關係惡劣。總之,孔晟肯定是最排斥東宮太子李豫登基稱帝的一個人,而且,因為孔晟位高權重戰功顯赫名動天下,這顯然又會是李豫走向皇帝寶座路上的最大障礙啊。
裴原禮沉吟了一下,輕輕道:“殿下,對於孔晟,微臣以為可有兩策。”
裴原禮這才明白過來,李豫之所以一直遲遲不願意從幕後走向前臺,主要還是忌憚孔晟的存在。如果孔晟的問題解決不了,他是無法安心的。
李豫眉梢一挑:“你說,本宮洗耳恭聽。”
“殿下,第一,殿下以監國太子之名,對孔晟光復洛陽之功大加褒獎封賞,以圖緩和與孔晟的關係。此外,下詔命郭子儀率軍挺進河東剿滅叛亂餘孽。而李光弼則鎮守河西一線,拱衛長安。至於神策軍的南霽雲,此人是孔晟昔日部曲,也不得不防,可著人秘密潛入軍中,宣佈詔命,將其取而代之!”
“若是孔晟識時務,肯與殿下和解,那麼,以孔晟之才之勇猛,將來必是殿下登臨天下的最大助力,同時也會是大唐匡扶社稷之肱骨之臣。”
說到此處,裴原禮微微停頓了一下,檢視李豫的反應。
李豫聞言苦笑一聲:“裴大人,你不知本宮與孔晟的嫌隙之深,已經勢如水火,難以兩立了。本宮也不是小雞肚腸之人,不會沒有容人雅量,但奈何孔晟視本宮如同仇敵,你這和解之策肯定是行不通的。”
李豫心道,這種和解之策本宮背後又不是沒有試過,那孔晟個性高傲已經將東宮視為生死大敵,而在陰差陰錯之下,本宮與孔家已經走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對立面上,這不是一兩次封賞就能改善的。
況且,若是本宮以監國太子之名予以封賞調兵遣將,肯定會更加引起孔晟的猜忌和懷疑。
裴原禮嘆息一聲:“如此,那就只有揮淚斬馬謖了!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孔晟是殿下登基稱帝的最大障礙,那就只有殺之以除後患!”
“微臣以為,可以皇上詔命,將那孔晟誆騙進京來,然後殺之!”裴原禮一字一頓陰沉道。
李豫猛然抬頭望著裴原禮,眸光鋒銳:“裴大人,你以為那孔晟是如此好誆騙嗎?此人有勇有謀,手段層出不窮,不要說很難誆騙,就算是將其誆騙進京,本宮又該以何種罪名加諸其身?要知道,孔晟對大唐社稷有蓋世功勳,名動天下,擅殺有功之臣,豈不是讓天下人寒了心?你讓本宮尚未登基就為天下人之詬病,到底居心何在?”
“不忠於殿下者,功臣也無用。自古以來,功臣因為功高蓋主被誅殺者,不計其數,天下人自然心知肚明。只要殿下登基後革故鼎新,定鼎天下,天下臣民自當感恩戴德,又怎麼會執著於區區一個孔晟之生死存亡?”裴原禮冷冷笑道:“至於罪名,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請殿下三思!”裴原禮拜了下去。
李豫眸光閃爍:“裴大人,你先回去吧,讓本宮先斟酌斟酌,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輕易下決斷。”
見李豫還是有猶豫不決,裴原禮明顯有些失望。他無奈地嘆息一聲,躬身拜了拜,然後退走。
望著裴原禮失望而去的背影,李適忍不住輕輕道:“父王……”
李豫眼眸中投過一絲森然的殺氣:“怎麼,吾兒,你也以為本宮瞻前顧後優柔寡斷嗎?”
李適嚇了一跳:“兒子不敢!”
李豫森然道:“孔晟當然要殺,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范陽叛亂未定,此刻誅殺功臣名將,讓讓我李唐皇室失去民心。再過些時日吧。即便要殺功臣,也不是本宮一個監國太子所為,而是父皇親力親為……”
“吾兒,你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