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疲倦又無力:“至於鹽漕之事,為父這些年謀而後動,也不怕他查。哼,我們宋家所得不過九牛之一毛,吃這碗飯的人多如牛毛,他又能辦得了幾個?你去準備,一切有為父處置!”
宋彬猶豫了一下,知道也只能如此了。除了應變之外,那就只能打逃出江南流亡西域的準備了。宋家在西域置辦了不少產業,這算是宋寧為宋家鋪的後路。如果江南待不住,逃走入西域安身立命也不失為一條生路。只是宋家人口眾多,想要都逃出去是不現實的,頂多也就是他和宋寧父子兩人或許還有機會。
如此,宋家其實也是完了,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萬劫不復,失去了回頭的機會。想到這裡,宋彬心頭惶恐而悲涼。他不得不後悔,宋家當初為什麼會招惹上孔晟這樣無法抗拒的對手呢。
宋彬離開之後,宋寧神色複雜地繞行至書房的屏風之後,開啟密室,望著密室內擺在書架上的一本本賬冊,面露猙獰瘋狂之色。這些年,凡是從鹽漕上吃一口的人,凡是鹽漕流失的根源往來,他都暗中記錄成冊,這將是他自保的最大倚仗。
有這一底牌,他就不相信,孔晟敢面對這麼多京城權貴和幾乎江南所有的官僚階層。哪怕是楊家,楊奇在這方面,也難說自己真的乾淨。
宋寧將賬冊一本本取下,裝入一個鐵箱中,整整十六本賬冊被密封好,他這才神色變幻著走出了密室,將門關緊。
他靜靜趺坐在那裡,眸光中的瘋狂之色越來越濃。良久,他斷然輕喝一聲:“胡二!”
一個黑衣人應聲而出,嘿嘿陰沉笑道:“大人,咱早就說過,這孔晟不除,遲早都是禍患,大人要是早聽小人的話將之幹掉,何至於今日這般棘手?”
宋寧嘴角一抽,冷冷道:“少廢話!你有多大的把握?”
“某家取他九陽魁首,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他身邊無非有穆長風一個江湖人護衛,其他軍卒都不堪一擊。請大人放心吧,某家兄弟三人,此番就是豁出命去,也將他斬於刀下,為大人分憂解難!”那名叫胡二的黑衣人陰森道。
宋寧緩緩點頭:“那麼,就有勞你們三人了。胡二,只要將孔晟除掉,宋某這萬貫家財可分你們兄弟三人一半,事成之後,你們可速速離開江南遠遁,另尋他地享受榮華富貴!”
胡二嘿嘿乾笑兩聲:“大人對某家兄弟三人有大恩,我們自當為大人效死命!至於財物,全憑大人心意了!”
胡二躬身一禮,旋即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宋寧緩緩起身,走到房外,凝望著星空浩瀚。這胡二兄弟三人本是江湖亡命之徒,後來被宋寧圈養作為護衛和打手,這些年好酒好肉大量的財物供應著,也該到了他們報效的時候了。
這三人武藝高強在江湖中頗負盛名。如果他們能成功將孔晟刺殺,宋寧覺得自己和宋家便算是保住了。儘管孔晟遇刺肯定要引起皇帝和朝廷震怒,未必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但反過來說,孔晟在江南得罪了這麼多人,只要宋家死不承認,誰又能強行將罪名安插在宋家頭上?況且宋寧還有自保的本錢,自然會有不少京城權貴為他說話開脫。
換言之,只要孔晟死了,宋家就安全了。再不濟,也會給宋家贏得從容逃離江南的時間。
宋寧在院中患得患失良久,他知道自己和宋家到了最後殊死一搏的生死關頭。成,則安然無恙,渡過如此危機;而敗,則身死恨消,或者乾脆亡命天涯。顯赫一時的江南宋家,由此灰飛煙滅。
宋寧其實也考慮過就此脫逃,徹底放棄與孔晟的博弈。他覺得自己逃離江南還是有機會。孔晟即便權勢更上層樓,但孔晟如今要忙著操辦自己和四女的大婚典禮,估計一時間也沒有精力來對付宋家。
然而多年來的辛苦經營,宋家在江南這麼一大家族數百口人,要讓宋寧